她实在没有多少拄着拐杖蹦跶的经验,要不是有人在,她立刻就要叫出弥斯特歪在她身上了,最好能让她抱着自己——在怎么偷懒上拉妮娅一直很精明,而且她也不算偷懒啊,抱着自己的还是自己不是吗。
几阶台阶对于她来说有点高了,特别是她拒绝别人搀扶的情况下,拉妮娅想想自己还要一瘸一拐几个月,从台阶上上下下,顿时很绝望。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拉妮娅决定先不去想,而是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空白,手指屈成叩击的姿势,在触及门板之前却又忽地停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叩门。
“拉妮娅。”一旁的迪克轻轻催促她。
拉妮娅点点头,闭上眼。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她不再犹豫,轻轻叩响了韦恩庄园的门。
几个街区的路,拉妮娅跑得像只撞晕了头的蜜蜂,晕晕乎乎,“嗡嗡嗡”打着转,等跑到目的地,她在酒吧门口扶着膝盖小口喘息,头发也乱了,眼镜也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学小猫小狗在地上打过滚。
拉妮娅对自己的身娇体弱习以为常,从小到大她就不能剧烈运动,跑一跑都能喘不上气,可惜她的虚弱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病历证明,似乎就是没道理的体力废,连体育申请免修都做不到。
她勉强喘匀了气,扯扯背包肩带,努力挺起胸,听着酒吧里隐约传来的乒乓巨响,推门进去。
酒吧里很是热闹。
四周一片狼藉,桌椅翻了一地,昂贵的酒水肆意横流,三三两两的男人倒在玻璃渣上呻吟,星星点点的血四下飞溅。
拉妮娅站在门口,犹豫了下,谨慎地没有踏进去,目光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形,望向吧台边。
昏暗的红色灯光里,吧台边的阴影里站着个纤细高挑的影子,低头望着脚下的男人们,漠然地用纸巾擦着手背。
灯光晃得厉害,她的脸也在阴影里明明暗暗,看不真切,唯独那双眼睛像是燃了火,泛着冷冽的金光,锋利得像是破碎的冰面。
进门的动静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吧台边的女孩也抬眼看向门口,有女招待认出了拉妮娅,急忙贴着墙壁跑过来,匆匆解释:“拉妮娅,这几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所以弥斯特……”
拉妮娅:“我知道。”
她把背包拽到胸前,低头在包里翻找钱包:“我是来赔偿的。她破坏了多少设施?”
小姑娘的声音冰凉清晰,语气也平平淡淡,可惜她长了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小脸,就算摆出了严肃的表情,看上去也软乎乎的,丝毫没有说服力。
显然珍妮也是这么想的,看着拉妮娅毛茸茸的发顶,心都软了一半,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姑娘:“不,怎么能让你赔偿呢,我们又不能驱赶顾客,如果没有弥斯特,我们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拉妮娅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愣了愣,在她怀里努力挣扎:“我说真的……”
正纠缠着,弥斯特已经越过狼藉走过来,轻巧地从拉妮娅手里接过背包,熟门熟路翻出钱包,无视珍妮的口型和眼色,径自抽出一叠零钱:“我去和老板说。”
等弥斯特处理完赔偿事宜,拉妮娅已经在酒吧门外等了半天了。
钱包里钱不多,抽掉之后更是只有可怜巴巴几枚硬币,拉妮娅数了数几枚硬币,默默攥进手里,望着空白的天空,内心越发忧愁。
家里有意面和意面酱,煮一煮还能撑几天,麦片也没吃完,冰箱里还有酸黄瓜罐头,她可以买点吐司做三明治……
闹出这么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