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半个月那夜的放纵已经被她遗忘在垃圾堆里,此刻突兀的冒了出来,朝她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笑脸。
她一页页翻看陈旧的笔记本。
怀孕之前的例假结束日,初次感受到胎动的那一天,第一次隔着肚皮摸到脚丫的那一天……
她是剖腹产,为了孩子的发育,最后到肚皮紧绷得受不住的时候才躺上了手术台。
她记得当时她的预产期比正常早了约两周,医生的说法是早一两周或晚一两周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再看着这些记录,只觉得心尖在发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天绝对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她发了短信过去,是恶狠狠的三个字:“你放屁!”
只是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
她观察着儿子的长相,从头发的粗细度,发旋的位置,到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越看越心慌。
再从性格上入手,她试探着问她的丈夫:“桂清,这孩子太皮了,你小时候也是个调皮鬼吧?”
丈夫的回答泼了她一头冷水,他笑着说:“才不是呢,我小时候就是学霸,乖的像个女生。”
她没有力气说话了,丈夫安慰她:“男孩子皮点没关系,长大了有出息。”
她并没有得到安慰,心里压着千斤石。
明明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一个成语“疑人偷斧”,成语本意是,一个人怀疑他的邻居偷了自己的斧头,然后观察邻居的一举一动,都觉得他是个贼。现在她完全忘了。
那个人还在阴魂不散的纠缠她。
拉黑了就换了个号,继续骚扰,各种信息轰炸。
“今天我又看到他了,他的眼睛越来越像我了呢!”
“他今天叫我叔叔了呢,声音甜甜的真好听,我真想让他叫我爸爸,可惜保姆在旁边,不方便。”
“哎,什么时候可以父子相认呢?”
周蜜陷入一个可怕的噩梦里,如果只是噩梦就好了,天亮了就会消失,可是这个可怕的梦魇永远都不会结束,世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漆黑。
“离婚吧,嫁给我!”前男友又向他扔了一个天雷,劈得她头顶冒烟。
她回了一个字:“滚。”
前男友并没有放过她:“如果你不信,可以带他出来做个亲子鉴定。”
大半年的心神不宁,她咬咬牙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同意了前男友荒唐的请求。
趁着四岁半的儿子某次患了感冒,带着他去了一家私立的医院,这是婚后与前男友第一次的谋面。
初恋相见,宛如死敌。
七日后,前男友发给她一张拍照的图片,这张图片,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她约了他出来,两个人并排坐在公园的休闲椅上,她把那几张纸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检查医院的公章,医师的签名。
她崩溃的把它们撕成碎片,狠狠的抛上半空。
漫天飞舞的冰冷雪片里,她扬手劈了男人一个巴掌。
“你个混蛋!”
男人摸着受伤的脸颊,凶狠的笑了:“怪我吗?是我非礼你吗?不是你扑进我怀里说要告别的吗?你自己不爽吗?”
对呀,那时候她心里的大半位置被这位初恋情人填满,那时的她满怀不舍,将这一夜当成--最后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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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