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卿压着一肚子火, 他觉得他需要发泄一下。
金言在三楼影音室,隔音效果极好,所以他们走到二楼小客厅就开始无所顾忌的吵起来。
金贵卿先发制人的质问:“徐玉,你把这么个不人不鬼的带到家里来, 想干什么?”
徐玉气势不弱的反击:“金贵卿, 你把一个不人不鬼的小东西养在家里, 还跟我装蒜?”
他们各据一张沙发, 互不相让。
“以你的智商,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那个小东西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儿子小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妖物。”
“你有什么凭据?”
“还要什么凭据?智商啊,还有我做妈妈的直觉!”
“徐玉啊,大清已经亡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是吗?当初他死活不说话, 是谁请人来算命跳大神的?”
金贵卿确实花了不少冤枉钱,请半仙们来家里热闹过几场, 戳中痛处的他依旧有话说:“事实证明都是假的,你花了多少钱请他,我再给他一倍,当是车马费, 叫他回去。”
请神容易送神难。
徐玉站起来:“我这一趟辛辛苦苦飞来飞去, 是为了什么?不把家里的事料理清楚, 我就不出这个门。”
金贵卿冷冷的讽刺:“你辛苦?你的家?”
徐玉尖声道:“姓金的,你说什么呢?这孩子难道没有我的一半,我怀胎十月横切一刀,我怎么就没有权利来过问?”
“你当然有权利过问,说吧,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让大师看看,我想要我的傻儿子回来!”
金贵卿坐不住了,他猛的站起身,积蓄了不知多少天的情绪,勃然发作。
“徐玉,你现在跟我说你要那个傻儿子,不觉得可笑吗?你潇洒的一撩裙子离开这里,就剩我和小言,家里空空荡荡像个坟墓,他每天那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徐玉呆呆的仰头望着他,她当然知道那种绝望灰暗的心情,她就是被它打败,选择落荒而逃。
“他那天早上跑到我的房间对我说‘爸爸快跑’的时候,我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他,我高兴得想在地板上打滚,那个时候如果有人叫我把财产捐一半去做慈善,我也会毫不犹豫!我懂他的意思,他也懂我的意思,我们父子俩每天过的快快活活,你一定要来破坏?”
徐玉身体发软,一屁股坐回沙发,心里难言的酸涩,变成了泪液聚集在眼眶。
她自知理亏,但并不承认都是她的错。路只有那么一条,不进则退,她软弱,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和决心,只好退却。
再说今天不是个讨论旧日夫妻孰是孰非的日子,要讨论这个,得择个吉日,风和日丽心绪晴朗,才能重拾旧谊。古人尚能破镜重圆,今人丢了东西,再捡起来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世界如此奇妙。
她的声音弱了几个分贝:“不是我要来破坏,金贵卿,我再告诉你一遍,他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小哪吒,他是个妖怪,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
金贵卿平复了情绪:“他是我的儿子,他是小哪吒。”
徐玉嗓音微哑:“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我儿子又聪明又懂事又乖巧,我喜欢他。”金贵卿继续一根筋。
徐玉幽幽怨怨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