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着叶世棠,眼里有厌恶和恨意。叶世棠也看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眸平淡无波,似又暗藏着惊涛骇浪。
“姨娘怎么也来了这里,若是喜欢这里的衣裳尽管挑选,挂我账上即可。”他的语调极平,听不出喜怒。
“啪。”柳姨娘却极其愤怒,单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脸上,疾言厉色道:
“混账,还不把你表侄姑娘松开,把她嫁给杀猪的还不够,还想把她嫁给那个变态的死太监,你不知道他都弄死了多少女人了,你还想把玉莹往那里送,你难道不知道玉莹是我娘家唯一的骨血,你究竟是想逼死她还是想逼死我?”
柳姨娘这话说的满,几乎已经到了字字诛心的地步了,虽然她不算叶世棠法理上的母亲,但是终究是生了他的女人,这世上哪有儿子逼死亲娘的道理,布店里的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发出了议论声,都说叶世棠不该这样对待柳姨娘的娘家人。
叶世棠勾了勾唇,眼底的玩味明显,右手高高举起玉莹的手腕,忽地就是一松,玉莹没有准备就猛地跌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砰的响声,比白束那时摔的还要重几倍。
“你,你,你!放肆!”柳姨娘气的用中指指着叶世棠的鼻子,不停的颤抖着。
叶世棠浑身的气势越来越冷,锐利的眸子扫过人群,就捉住了柳姨娘的手往前一扯,几步就避到了雅间,端起未喝完的龙井,荡着杯盖,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道:
“姨娘,在你心里就只有玉莹才是你的家人吗?那么儿子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儿子,可曾想过儿子的感受,儿子如今已贵为正二品的大员,你知道你这样的无心的指控会给儿子带来多少麻烦吗?”叶世棠虽然还是一副淡淡不屑的模样,但是眼底处一抹淡淡的落寞,还是泄露了他的心凉。
“我怎么没有将你当成家人了?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将你生了下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要将我的心头肉送去死。”
“是啊,你也承认你的心头肉是玉莹,可惜她已经被那个杀猪的看了身体,她没有选的了。”叶世棠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接着又道:
“你虽然生下了我,但是你养过我吗?小时候为了讨老爷的欢喜,你可以把我放在屋外冻上一宿,直到高烧不断迎来父亲的探望,或者是全身被掐得青紫一片来引起父亲的关注,再就是赶夜路嫌我麻烦,将我一个人丢在雷雨交加的深山三天三夜,这些都是你做过的事,你可还记得?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还有一个儿子的?”
叶世棠虽然极力淡定,但是小时候那些痛苦的记忆一一在脑海里翻过,眼底已经生出淡淡的看不清的水润。
已经自己爬起来的白束偷偷在门边听清了全部谈话,只觉得心疼,人生在世很多东西都可以自己去争取,去奋斗,想要的自己都可以给自己,然而却只有出身没有办法选,可怜的孩子,有这样一个狠心的亲娘,他的童年究竟是怎么度过来的。
她走了过去,轻轻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心,手指刚刚触碰,就感觉他僵硬的身体就是一震,早已冷却的内心忽然就找到了一个着陆点。
“啪”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是我生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胆敢把玉莹嫁给那个杀猪的或者是那个死太监,我就敢打死你。”柳姨娘说的理所当然。
白束听不下去了,这是亲妈吗?看着叶世棠已经红肿的脸庞,却仍然无动于衷的样子,真是恨其不争,有个这样的娘亲,还他妈的愚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