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棠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讳莫如深,眼尾扫向白束略显苍白的脸庞。
“去了哪里?”声音简直像是从冰窖里面发出来的。
白束再傻,此时也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气了,她现在有求于他,可不敢和他的关系搞得太僵了,只有略微收了点笑容道:
“近来身体不适,一连在床上趟了多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就想着乘这阳光正好出门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想让自己赶快好起来,才能尽快完成爷布置的任务呢。”
白束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已经够委曲求全了,但是叶世棠却并不满意,他的眼睛反复在她的身上扫过,从上至下的审视,就连脚底被磨得略微有点倾斜的鞋子都不放过。
“呃?”叶世棠上挑了音调,嘴角带着一丝的玩味:
“那你都说走到了哪里?”
白束:这人是干公安刑侦工作的吗?还是以为自己这个当爷的可以肆无忌惮的盘问她这个外室的行踪,合理怀疑她这个外室的忠贞了?
“爷,我没有去哪里,我就去了西街走了一圈,然后经过清河去了青山书院周围看了看,就回来了。”白束极力忍住了内心的暴躁辩解道。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下一刻叶世棠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两步宛如运用了轻功似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大手一伸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死命盯着她姣好的容颜,咬牙问道:“去青山书院干嘛?为什么要去青山书院?”
叶世棠死人般的面孔越来越近,白束看见他的瞳孔逐渐在眼前放大,掐住脖子的手也在一点点的缩紧,直觉这厮这次又是来真的了,又来,每次都是一言不合就上手,怎么就不能控制一点自己的情绪,为什么那么容易冲动,有话不能好好讲呢。
貌似他只是在对待柳姨娘的时候才能稍微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为何?
白束想不通,而且此时也不容她多想,掐住脖子的力道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她就喘不过气来,双颊绯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爷,难道我不能出去吗?”白束拼命挤出一丝哭腔问道。
被人这样怀疑、质问,她的声音里面有委屈还有屈辱。
“爷说你能出去才能出去,爷没让你出去,你凭什么出去?”叶世棠怒吼,只觉得眼前的小东西太不听话了,手上的力道也丝毫没有减轻。
看见他眼里的怒火越来越大,白束的一颗心宛如玄在了半空,她不再像上次一样不惧怕死亡了,这一次她开始害怕自己这条小命就这样交代在了这里,那周玉年该怎么办?他本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有为青年,怎么可能因为她这抹孤魂来到这世上走了一遭,就从此被改变了命运。
她还不想死,尤其是死在面前这人的手里,怎么的她都觉得不甘心。
“爷问我去青山书院干嘛?那么我来回答爷。”
“那一天在清河上的画舫里,爷不记得了,你走得匆忙,留我一个人衣不蔽体的躺在贵妃榻上,当我一件件的穿好自己的衣衫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河面还下起了雨,我没有马车,也没有灯笼,甚至没有一把雨伞,有的只有自己的双脚,一步一个脚印的摸索着夜路回家,但是我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好人,他借了一把伞给我,才让我不至于一直淋雨到家里,我本打算隔日就还了伞的,却没想到回来就病了,而且还病了那么久,我怕他等的急,才赶忙去还了伞。”
“爷,我这样做有错吗?难道爷认为那天晚上我不应该接受别人借出去的那把伞?应该把自己淋个透心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