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桀乐,乐是没见过罗劼如此吃瘪,只有那姑娘能逼得他这样,偏生还发作不得。一口香是尝到,只那往后几天,日子实在不好过。
他罗劼还没为了谁如此烦过。
若要换成边境女子,想清楚也就那么回事,就只偏偏是个关内出来的深宅姑娘。人家自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孟浪的男人,被吓得不敢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只看他罗老大如何收场了。
烦闷的日子,度日如年。
乌云密布的天,罗劼独自一人倚在山下校场边喝酒。脸色阴沉,目光冷凝。周身散发的气场就如同这天气,让人望而生畏。
知道他老人家这几天心情不好,身边没有谁敢上前招惹,除了那不怕死的齐天桀。趁着午后无事的闲暇时光,晃晃悠悠步过去,眼神落到那饮了大半壶的烈酒间。
上午教训了几个没眼色的新兵,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来就要请教领头者的真功夫,后来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照如今的情势,罗老大出手可不会手软。往常是十分力十二分出,如今可能翻了两成。新兵吓得腿打颤,死活不敢吭声。
想到这些,齐二悄然一乐,他是什么都知道,偏生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欠打的模样,数他最有胆。
“老大。”
“今天没去见纪姑娘?”
这小子不怕死,哪儿犯忌讳往哪儿撞。知道罗劼如今拿那丫头没辙,看笑话似的噎他。
谁让这家伙平时那般嚣张,不把他哥几个放眼里。言下打趣,出口笑道。
哪知跟前的男人冷冷扫他一眼,往喉咙里继续灌了口酒,根本不搭理人。
齐二见状,忙着凑近,懊恼道。
“哎哟,这是为哪般,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语毕觉得不对,似是懊悔,作势轻叹一声。恍然领悟的口吻,装作无言。
“都说女人是祸水,这样的姑娘,我看还是别要了。”
言之凿凿,倒把自己都说得服气。可惜罗劼眼下没那么好的脾气,看都没看他。
“滚。”
兄弟间无需墨迹,张口就来。这声不大,沉稳有力。齐二听得一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啧,好大的火气。”
不敢离人太近,以防伤及无辜。退了几步,想起一些正事,复又开口。
“倒是过几日东边蛮军犯境,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出去溜两圈?”
身旁的男人很沉默,酒水顺着脖颈而下,滑入坚实的胸膛。
“魏冲那边备好没?”
齐二点头,与他一起坐下来。
“嗯,北边几支队伍都空着。上回一趟不是还收了不少乱兵,正好带上,试试手。”
罗劼心里有数,干脆利落。
“安排好就报上来。”
旁边男子很快应声:“是。”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作为兄弟,齐二觉得自己还挺操心。
“那纪姑娘的朋友……”
话里自是指顾隽,忆起那丫头家的小子,罗劼停下饮酒的动作,剑眉微蹙。
“人在哪?”
对方挠挠鼻尖,如实道。
“还在铁老三手下做事,都说放他,可就不肯走。”
碍于纪嫣的面,他倒没拿人怎么样,语气淡然。
“随他,平日多看着。”
齐二再点头,话不多说,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