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晚笑笑,道:“薛公子,我替孩子谢过您了。有沂国公府这么多长辈在,自然不劳您操心。眼下他父亲是不在,可早晚是回来的。”
“那若是回不来了呢?”薛青旂目光未离那孩子,低声漠然道。
归晚心猛地一震,脸色不大好了,她是知道江珝和薛冕之间的仇怨的,她安耐着,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薛青旂笑了,“没什么意思,云麾将军毕竟常年出入沙场,古来征战几人回,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话可就过分了,先是说那暧昧没分寸的话,这会儿又咒人家父亲,大伙撇嘴,一个个都觉得薛青旂是未婚妻被夺,所以心里酸的,见不得人家好。
归晚瞪着他,清媚的小脸并未因当了母亲而减色半分,她镇定如果,哼笑了声,道:“您放心,只要有薛相在,江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就算有那么一日,他受奸邪所害,我依旧会独自养大我们的孩子。并告诉他,他父亲如何英武,让他继承父志,不管出将入相,定不能姑息养奸!”
闻言,薛青旂哑口望着她,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陌生,他不敢相信曾经温柔的姑娘,竟会对他讲出这些。然身旁围观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都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呢?
“薛公子来了?”身后,云氏不知道从哪冒出,一脸热切地迎了上来。瞧着怔愣的一众人,她纳罕笑道:“这……这是怎的了?”
薛青旂缓过神来,淡笑道:“没事,今儿来恭贺,我正与二少夫人商议,见见小公子。”
“难得您亲自用心。”说着,便含笑朝归晚看了一眼,走到乳母面前逗了逗小江淮,瞥了眼归晚,又端详着薛青旂笑道,“别说,这孩子和薛家公子还真有几分像呢,可是有缘分。”
这话一出,大伙都愣住了。没听错吧?二夫人竟主动说这孩子和薛青旂像……她这是还嫌事不够乱吗,非要添这一笔。
云氏的举动,旁人错愕,然归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勾唇笑道:“二婶母眼神真好啊,淮儿这么小您还能看出来像谁?还是您盼着他像啊。”
归晚冷傲,云氏也不甘示弱,左了她也要豁出去了,反正丢的不是她二房的脸,于是哼道:“还用得着我‘盼着’么,自然是谁的孩子像谁。”
“那这孩子到底像谁啊?”抄手游廊里,悠然慵懒的一声传来。大伙瞧去,竟是薛青旂的母亲,楚氏。
薛夫人上前,下颌扬起,还是记忆里的那份傲慢。她撩着眼皮睨着云氏,又问了句,“二夫人,您刚才说这孩子像谁?”
再如何,面前人可是当朝右相的夫人。云氏喉咙紧了,要知道她不是梅氏,没有一个侯爷丈夫,更没有江珝这样的儿子,她能依靠的无非是出任四品文官的丈夫。她尴尬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觉得我家侄孙儿和薛公子有两份神似。”
“神似?”薛夫人冷哼,“二夫人还真会说啊,这么大的孩子除了哭便只会笑,哪来的神!您这是想夸自己孩子天生聪颖,还是想无事生非啊!”
“薛夫人,您多心了。”云氏尴尬道。
薛夫人凌然看着她。“是我多心了,还是你心术不正!”这话一出,惊得云氏心骤然一紧,忙要解释,然薛夫人没给她机会,“二夫人,您自家什么恩怨我不管,别扯上我们薛家!为了一己私欲往我们青旂当枪使,往他身上泼脏水。我们青旂已经和裕亲王家的定了亲,您说这话,是想打裕亲王的脸呢?还是因为你儿和离,便见不得我儿好!”
连裕亲王都带了出来,云氏到底不是有魄力的,她心乱了,整个人慌得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