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季临招收回目光,脚下不停地从她身边走过,眼中没有一点波澜,浑身透着股清贵,从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好像只是看到一只蝼蚁。
江俏再看自己,不合身的旧衣服、磨脚的草鞋,就是一个小村姑,跟他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气得心口疼。
之后没走多久,江俏突然发现一件事不太对。
荒郊野岭的,前面不远就是江家的祖坟,今天是她父亲的头七,沈绿荫来这里上坟还说得过去。
他季二来干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来上坟吧?
他跟沈绿荫一前一后,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来到江家祖坟,江俏抛去脑中乱糟糟的一切。
江家世代生活在靖城,从祖上在街边挑着担子卖酒到现在成为最大的酒商,靠的是酒酿得好和勤劳。
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了,四下无人,她在一片坟地前,却不觉得害怕,心里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真实。
她从篮子里拿出香烛,先给爷爷奶奶上了柱香,然后又来到自己的墓碑前。
自己给自己上坟的感觉有些奇怪。
最后,她才来到江老爷和江太太的坟前。
插上香,烧上纸,她跪了下来,眼睛渐渐红了。
她回国后,她的父亲就想要给她安排婚事,想在走前看到她出嫁。
于是沈绿荫替她安排了一桩婚事。
江俏知道她父亲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归属,想要他安心一些,就答应了。
可后来临近婚期,想想婚事是沈绿荫安排的,她越来越不安,觉得她不会那么好心,让朋友一查,果然如此。
要跟她结婚的是孙家的三少爷。孙家也算是靖城的大户人家,可是仔细了解才知道,孙家三少爷是姨娘生的孩子,整日花天酒地,贪色好赌,有特殊的癖好,弄死过好几个丫环。这些都被孙家人隐瞒了,外人很少知道。
沈绿荫趁着她父亲病得不清醒的时候糊弄他。
江俏知道真相后就要去见她父亲,却被绑上关了起来。她这才知道,江家的下人也都已经只听沈绿荫的了。
她抵死不愿意嫁。结婚前夜,沈绿荫亲手杀了她。
临死前她才知道她父亲的病也是沈绿荫做了手脚。
她后悔自己当初太任性,一气之下去了法兰西,这几年给了沈绿荫可趁之机。
江俏在江老爷和江太太的坟前跪了很久,直到纸钱烧完,火星都熄灭了才抹掉眼泪站起来。
从此,她就是姜织了。
但江家的仇,她会找沈绿荫报,属于江家的东西,她沈绿荫什么都拿不走。
……
靖城城门口,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瘦得眼睛很大的小姑娘慌张地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眼中带着焦急。
见走过来的姜黄色身影,她松了口气:“姐,你可算回来了。”
这是姜织的妹妹,姜纺。
姜纺比姜织小三岁,已经十五岁了,但是因为家里太穷,吃不好,才看上去那么小的。
此外,她们还有个六岁的弟弟。
姜父和姜母都挺好的,就是太老实,所以家里才这么穷。
要找沈绿荫报仇,首先得自己过好,别被饿死了。姜织安慰地摸了摸姜纺的脑袋,目光有些悠远。
“姐,你的眼睛怎么有些红?”姜纺问。
姜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