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毓坤面色苍白地望着他。
皇帝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腰,轻嗤道:“自然……还有他。”
“江左陆英,才堪大用,朕用人从不拘泥,即便他有弑君的心,照旧给他官做。吴郡陆氏,朕容他延续下去。”
轻抚着她的面颊向下,皇帝淡淡道:“你想要的,朕都愿意给,只是……”他漫不经心拈起她腰间的玉环,抚着上面那处缺道:“双玉相合为珏,这原本……是一对罢。”
“当真好一个玉洁松贞,情真意切。”
他用力一扯,那玉摔在地上碎成几片。毓坤挣开他,扑在地上,皇帝望着她,眸色晦暗道:“做了朕的女人,心里却想着别人。”
他的语气挟着雷霆之怒,殿中宫人皆发起抖来。
失神跪在碎玉间,毓坤低着头,茫然重复道:“你杀了我罢,这些时日你……想起什么,她抬眸望着他,面上浮起一片淡粉,嘴唇打着抖道:“也折辱我够了,还有什么不满足?便是猫捉耗子,要先玩弄一番,也总有个一爪毙命的时候。”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折辱?”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眸色沉沉。
毓坤隽秀的眉蹙得很深,泠然道:“那陛下以为是什么。”
皇帝深深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朕以为,是两情相悦。”
毓坤只觉荒谬极了,以一种十分可笑的表情望着他。
见他面色沉得厉害,她心中竟有一丝快意。
然宝姝只听哗啦一声响,宽大的御案如被疾风扫过。皇帝善书画,案上那些青锋、紫毫,长针、砚台、镇纸、印石骤雨似地落了一地。
崔怀恩低下眉目,急促领宫人向外退,宝姝被撵着往外走,宫帷一道道落下来,最后那道三交六椀的隔扇也在她眼前阖了上。
宫人在外跪了一地,大气儿不敢喘。隔扇另一端却悄无声息,宝姝茫然了一瞬,过了会方听皇帝低沉的声音喑哑道:“不许忍着,朕要听声儿。”
伴着他话的是衣物的窸窣声和破碎的喘息声,似乎有人被抱着换了地儿,接着蓦然传来微不堪闻的泣声,然细听也并不是哭,是一种勉力压抑着的,不堪承受的,说不出欢娱还是痛苦的喘息声。
宝姝面红耳赤,浑浑噩噩跪在冰凉的金砖上,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息才渐渐平了。
崔怀恩知道皇帝的习惯,之后照例是要沐浴的,瀛台的温泉池子已备好了,他催着宝姝先入内进一回热巾。
宝姝端着鎏金铜盆,小心翼翼推开隔扇,殿中旖旎的气息令她面颊发热。走到宫帷之外,她跪着将盛有热腾腾面巾的铜盆举过头顶,许久后才感到有道力量压下来。铜盆轻了些,宝姝却不敢放下酸得发僵的双手。
宫帷一颤,有人哑着声道:“我自己来。”接着便听到细微喘息,混着几不可闻的嘤咛。
宝姝跪在宫帷外不敢抬头,但见眼前衣裳散落一地,光裸修长的腿下了地,白皙细腻,不易察觉地发颤,却站得很稳。纤细的足踝上有两道新鲜的红痕,比地上散的珊瑚珠子还要鲜艳。宝姝不禁思索,这殿中哪有锐物能擦出这样的伤,倒像是御案后面,九龙宝座两边扶手上交缠的龙首刮出来的,顿时不敢再想。
宫帷后的人缓缓弯腰,似乎有些艰难,然泛着粉的指尖但还是一点点将地上的衣裳拾起来,小衣、中单、贴里、褡护……一件件穿了回去。
直到最后一件衣裳也被拾起来,宫帷震荡,宝姝见身前人一顿,像是被人从身后拦腰圈在怀里,果然听皇帝叹道:“穿这么齐整做什么,待会横竖不还是要脱的。”
他的心情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