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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掷玉还
    陆英一怔,郑重道:“殿下是储君,是天下之正统,自然辅佐殿下。”

    毓坤道:“若除去法统之虑呢?”

    陆英望着她道:“依旧是殿下。”

    毓坤问道:“为什么?”

    陆英眸色深深道:“那殿下先告诉我,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花影摇曳,不觉已日暮,陆英点起一盏风灯,毓坤道:“你这般想,可你爹却不这般想。”

    陆英蹙眉。

    毓坤叹道:“如今皇上病得越发沉,皇后长兄下月带兵回京,内阁却一片云淡风轻,你爹是如何打算,难道你不知?”

    陆英沉默后冷道:“自然是审时度势,静观其变,再待价而沽。”

    毓坤道:“不错。你爹的态度,便是内阁的态度了。如今司礼监大权独揽,几位阁老都不得面圣,我相信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陆英道:“倒要殿下为他说话。”

    毓坤轻声道:“我只是不愿因这事,伤了你们父子间的和气。”

    陆英淡淡道:“事关社稷,为臣者作壁上观,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然皇后当真要逼宫,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毓坤沉着面孔道:“不止如此,今日我来的路上,遇见刑部左侍郎史思翰无故被抄家,锦衣卫破门而入,堂堂三品官员,径直从家中被拖了去,偌大的京城,厂卫横行,倒没了王法。

    无论是锦衣卫、东厂还是司礼监,皆指向一个人。

    陆英思索片刻,望着她道:“这位史大人我倒有些印象,并不是清白之辈,或许不是坏事。”

    毓坤不语,知道她担心什么,陆英安抚道:“司礼监那位不必担心,他要择主而辅,如今也在观望,倒不会有反心。”

    听他提起那人,毓坤不由想起那梦,心中不安极了,摆手道:“你又知道什么。”

    陆英倒有些意外,望着她道:“即便蓝轩权倾一时……”停顿片刻,他微笑道:“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罢,古往今来纵有寺人为祸又如何,难道还能做皇帝不成?”

    毓坤蓦然抬眸道:“倘若他不……“话未出口便凝滞,颇有些难以启齿。

    陆英蹙眉,目光带着探究,毓坤转了话锋,直入正题道:“瓦剌使者下月入京,礼部已拟下阅兵典仪的流程,只是代皇上主持大局的人选还未定。”

    陆英即刻明白她言中之意。毓坤苦笑道:“原本储君代行,顺理成章,然各方都不表态,自然是怕得罪皇后。你爹是聪明人,如今风口浪尖上,自避之不及。”

    陆英不言,毓坤垂着长睫,自嘲道:“这时候将你禁足,不也是为了避风头,偏我不识趣,腆着脸来。”

    陆英打断她道:“殿下勿忧,我知当如何做。”

    毓坤望着他道:“那今年的秋闱……”

    陆英沉下面孔道:“这是两码事。阅兵之事我自会说服我爹,殿下静候佳音便可。”

    毓坤心叹,这次不过一时,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难道日后次次都要这般?

    见她不语,陆英笑道:“只因我爹给了殿下气受,殿下便和我置气,这算不算代父受过?”

    见陆英不动声色转了话,毓坤忽然明白,他当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想说服他无异于登天,倒真似了那个梦,他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

    不由灰心,毓坤起身道:“今日晚了,我要回宫了。”

    见她态度冷淡,陆英心中一沉。

    身为相府公子,百年陆家的长房嫡孙,他并不惧太子,只是一贯让着她,在她面前将那些世家公子的骄矜都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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