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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起波澜


    虽这么说,毓坤却在心中明白,蓝轩既容她将话听了去,自然是不怕她知道,只是她却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由想起另一件事,毓坤绕着冯贞看了一圈,直看得冯贞心里发毛,方笑道:“嗳,你悄悄与我说说。”

    冯贞睁大眼睛,毓坤想了想道:“宫中内侍每年在黄化门验身,是所有人都要去?

    冯贞点头,毓坤又道:“那……那些有身份的呢?”她意有所指,不过并没有提蓝轩的名字。

    冯贞道:“有身份也是要验的,这是宫里的规矩。”

    毓坤进一步道:“那司礼监的人呢?”

    冯贞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叹道:“殿下可说笑了,像二十四衙门的太监、少监,也就是去喝个茶,应个卯,而司礼监都是皇上身边的人,遑论秉笔,更不要说掌印,皆是日理万机的主儿,是请都请不到的,能派人来代点卯,已经是给面子的了。”

    毓坤有些失望,心中又暗暗更起一层怀疑,果然没有人敢去查他。冯贞又道:“但谁不是从寒微熬过来的,都经过这一道,所以身份高了,不过走个形式。”

    毓坤心念一动道:“宫中内侍可需入籍造册?”

    冯贞道:“自然,不过不是在宫中,而是在礼部存着。”说罢望着毓坤道:”殿下要做什么?”

    毓坤不答,只命他去找詹事府值宿的官员来

    作为东宫的属衙,詹事府行辅佐太子之职,今日在官署值夜的是主薄管直,毓坤吩咐一番,他虽有疑惑,但依旧领命去了。

    此时已是四更,绛雪传了热水伺候她洗漱,毓坤却毫无困意,伸了个懒腰,命她将东书房中的灯点亮些,取了笔,沉下心写前日顾太傅布置下的文章。

    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时,毓坤方收了笔,长长舒了口气。彤云与翠雨力度恰到好处地在她肩背揉捏,左肩虽依旧隐隐作痛,但一夜乏意稍解。

    五更鼓过,便到去文华殿听日讲的时辰,绛雪先伺候她换上青色的褡护和贴里,再换上深红圆领袍,胸背及两肩各饰金丝绣成的精致蟠龙,乌发梳起加翼善冠,腰间束以玉带,踏上玄青皁靴,虽略显腰身纤细,却有种无法逼视的美。

    东宫的讲官皆由学问贯通古今,言行端方的当世鸿儒或阁臣领任,主讲官是太子太傅、翰林学士兼东宫赞善大夫顾士祯,虽已年过七旬,仍精神矍铄。辅讲官皆是重臣,也对其尊敬有加。

    文华殿中,毓坤居于东厢,正中西向。待太子升座完毕,讲官并宫僚在殿外丹陛前四拜,方从东西两面入内。因昨日于内阁中值宿,首辅陆循并不在列。

    清晨的金鱼胡同,陆府外扫洒的小厮远远听见马蹄声,转身向内回报。陆循在府外下马时,总管赵瑞已迎了出来。

    从陆循手中接过缰绳,交与身后的仆役,赵瑞跟在他身后向内走,听陆循道:“英哥何在?”

    赵瑞回道:“禀老爷,二爷昨夜在房中念书,今晨方歇。”

    陆循一怔,并没有因为一向轻视学业的爱子转了性而欣喜,眸色一深道:“可有人来过?”

    赵瑞不敢隐瞒,禀告道:“昨日太子来过,三更方走。”

    陆循沉着面孔走入内堂,年轻貌美的继室王氏走出来,伺候他换下公服,柔声道:“如今英哥也知道上进,岂不是件好事。”

    陆循冷道:“他是打定主意要上太子这条船。”说罢摆了摆手。知他想独处,王氏体贴地领着丫鬟们退下了。

    独自在书房中坐了半晌,陆循起身,走入后宅祠堂敬香。烛火明灭,缭绕的青烟下祠牌林立,沉沉压下来,仿佛百年来陆家十数代先祖自上而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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