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他的手，忽然觉得他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先前蓝轩对她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实际上不过将她当作件有趣的玩意儿，没事便喜欢逗弄一番，也不管她有的没的。而如今他对她连表面上的恭敬也没了，毓坤却莫名觉得，他倒把她当自己人护着了。

    再出了顾宅，冯贞已在角门外等得发慌，见她与蓝轩一同出来，很是吃惊，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低眉垂目扶着他上了轿。

    蓝轩打前街牵了马来，毓坤坐在轿子里。她隐隐感到他正骑着马，安安静静走在一旁。仍旧有些意难平，她忍不住掀起轿帘，趴在窗沿子上望他道：“嗳。”

    这一开口，她又不知该如何唤他了，蓝轩这个名字她不忍用，萧恒那个名字想必他不爱听。想了想她道：“我能……唤你小凤么，我瞧老师也是这么叫的。”

    蓝轩瞧她一眼，没说话。

    毓坤倒很自来熟道：“那便这么定了。”靠在窗沿上，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说起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先前那史侍郎，便是当年害了你家的人么？”

    蓝轩闻言，冷淡道：“这事殿下莫操心。”

    他语气很是严厉，毓坤辩道：“我也是好意。”

    话一说完，却听他淡淡道：“有件事，不知殿下能否应我。”

    毓坤道：“你且说。”

    蓝轩道：“今日殿下听到的，看到的，不要告诉旁人。”

    毓坤心想，是的了，虽然他的身份并非无人知晓，但说出去总归不好，她是很懂得不能揭别人短处的。不由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

    蓝轩微笑道：“这旁人，自然包括陆公子。”

    毓坤一顿，无端有些面热，为何他平白竟提起陆英来，难道他看得出他俩要好？瞧了他一眼，毓坤正色道：“我既答应了你，便谁都不说。”

    见蓝轩不说话，毓坤道：“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蓝轩意味深长道：“保不齐你们哪日说私房话，便将答应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毓坤着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蓝轩淡淡道：“也不知是谁平日里喜欢写哪些花花草草的，我瞧你们君臣一体，倒是比旁人亲厚。”

    轰得一下，毓坤面色嫣红，他既是萧恒，又如何会看不懂陆英写给自己的诗，且自己答的那两句，还是从他那化去的，这真叫被正主拿住贼赃，够令人无地自容了。

    好在夜色深沉，她坐在轿子里，一时不至于太难堪。

    想到着她又不由气恼起来，那时他还故作不懂的样子，还有上次去宛平时，还假意拿着易经向她请教，怕不是故意逗她。

    这时候她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