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沈沉醉拿着书背靠着门站着,耳朵贴着木板,神色认真,从林叔带着陈氏父女俩进来到现在,她手里捏着的书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木板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但门外的都是男子,说话声音太轻,她听的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楚。
直到老沈大声吵吵嚷嚷的进来。
老沈火急火燎的一把推开门,叫着沈沉醉的名字往堂屋走。
她这动静自然惊到了屋里的几人,看见老沈过来,林叔不由皱眉,目光担忧的看向张氏父子。
陆小渔脸颊鼓着,手里握紧茶盏,扭头瞪向夺门而进的人,想用杯子里的热水泼她!
这人没完没了了?他们又不是不还钱!
陈氏疑惑的看向林叔跟张氏,不解的呐呐问,“她怎么来了?”
“她……”林叔才刚要开口说话,老沈就已经毫无避讳的来到堂屋门口了,一眼没扫见沈沉醉,就过来要拉陆小渔,嘴里说着,“快还我二十两银子,不然我就把他拉出去卖了抵钱!”
老沈眼珠通红,脸上泪水没干,态度坚决的要张氏父子还钱。
刚才赌坊来了几个女人,说沈林欠了她们一百两银子,现在就关在赌坊里,如果老沈不能拿钱去赎,那她们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怕老沈不信,其中一人还掏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沈林的外衫跟被扯掉的头发。
老沈眼睛发直瞳孔骤缩,双手颤抖的摸着那带有血迹的外衫跟糟乱头发,发疯似得扑过去拉扯对方的衣服,问赌坊的人为什么要打她女儿!
穿着青色短打服的女人一把将老沈挥开,不耐烦的冷声说道:“如果还不上来钱,下次再送过来的可能就是一只手了。”
老沈弓腰抱着沈林的衣服怔怔的看着赌坊的人推门而去,等人都走远了她才猛的回神,脚步踉跄的往屋里跑。
用力把床拉开,把平时用来藏钱的罐子抱出来,抖着手将里面的碎银子又重新数了一遍,这次连铜板都没放过。
算上存起来的钱,她手上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十两银子。老沈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哭完了把钱塞回罐子里的时候,正好看见同样放在里面的借据。
沈母还欠了她二十两银子呢!
加上那二十两,她再把猪卖了,零零总总的凑在一起,总能凑够这一百两银子,不管如何一定要先把沈林给赎出来。
赌坊的手段可不比监狱里的少,她那没受过罪的女儿哪里能吃得消。
老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就听见猪的声音,她脚步顿住,走到猪圈旁看着几只还差小半个月就要生产的猪,整个人眼睛发红,握拳在墙头上砸了一下。
她心里不是不气沈林,刚才还想着这日子越过越好,可谁知道沈林转脸又能给她欠了赌坊的银子,捅了这么一档子事!
最终还是心疼盖过了生气,只能先咬牙把人赎出来再说。那可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命根子啊!
老沈火急火燎的来到沈家,路上已经盘算好了。张氏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二十两银子,到时候她也不要陆小渔嫁给沈林了,她就把他拉到外面卖出去抵债。
哪怕闹到县衙里,她手里头有沈母亲自摁下的借据,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判呢。
赌坊的人不让她活,她就让张氏父子跟沈沉醉也活不下去!如果沈林有个三长两短,她留着这条老命还有什么意思?大不了一起死!
林叔瞧着老沈魔怔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站起来厉声说道:“都说好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