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选择的话，我宁愿要永恒的安眠。”
纲吉突然想起曾经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比起一直在这种地方过着牲畜一样的生活，不断地被拉出去经受痛苦不断地见证同伴的死亡不断地崩溃又复原……”
那个时候他似乎急切地抓住那个人说了什么，对方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清浅到不可说的地步的微笑。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不，不会有那天了。”最后那个人这样说，似乎是呼唤了他的名字。
*
纲吉茫然地睁开眼。
既没有什么猛地坐起来抓着胸口狠狠喘气也没有突如其来哭得泪流满面，他只是盯着不论在哪个地方都一样的白色天花板看了好久，脑中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你起床了吗？”叼着根牙刷的洛克经过房间的时候注意到微微耸动的小棕毛，出于某种人道主义的关怀他加快速度漱好了口，三两步走到纲吉床边去看小孩（对他而言）的情况。
不过大概是他过于杞人忧天，他还没走过去就看见穿好的少年已经起身，甚至还顺手理了理被子——虽然那效果明显比整理之前还有乱上一些。
他失笑。
“不用整理了，”他揉巴揉巴对方，“先去洗漱然后吃饭怎么样，杰克？”
杰克洛克的，听起来就像他们俩是两兄弟一样。
自知自己动手不如不动的纲吉抿了抿嘴，乖顺地听从对方的建议往洗漱间走去。
路上摔一摔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提及的事了。
洛克重新把少年揉巴的被子摊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到什么地方不太对。
要说短短相处的两天里少年虽然也是拿着个沉默寡言的剧本，但是明显绷不住那副孩子的性情，眼神也好动作也好，虽然话不多行为却都是活跃极了的。
但是刚才的纲吉就不同了，呆呆愣愣的，让人还是怀疑这家伙是昨晚被吓到了。
正在整理被子的男人摸摸下巴，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类似的大场面的时候的心情，自然而然的抛下被整理到一半的被子就往旁边达奇的房间走去。
*
纲吉被告知今天还要跟着洛克去“收账”是在吃早餐的时候。
作为一个包容多元的城市你能在罗阿拉普那吃到你想吃的各种早点，当然前提是你权与钱你至少有一个。
当然这两东西往往相伴而生。
这天早上他们吃的是来自东方那边的国家的早餐，一种叫做粥的东西。
虽然勺子用起来已经比之前用的筷子方便多了，但是纲吉还是不可避免地将一些粥撒到了桌上。
啊……他果然是个笨蛋吧。
一大早心情就不明抑郁的少年自暴自弃着。
因为是从外面打包回来的早餐纲吉不用洗碗，某种程度上这也免去了少年再一次的自暴自弃，他跟在洛克的身后，俨然是对方的小尾巴。
“说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洛克侧过头来，“一起生活几天了，还没听杰克你说自己家里的事呢。”
他笑，“呀，不是说探听什么，只是我在想如果是杰克的话，在家里一定被许多人关爱着的吧。”
提到自己家纲吉的眼亮了一瞬，很快又矜持地用低垂的眼遮挡住这骤然明亮的表情。
“我家算是一个大家族，”纲吉以为洛克是知道他的来历的，但是为了不让有心人听到对话引起麻烦还是稍微做了些掩饰，“父亲和许多叔叔阿姨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