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如觉大梦的少年晃晃头谢绝关怀自己的男人的帮助,朝对方露出自以为可靠但其实几乎面白如纸的笑。
因此他也没看到在听到“tsuna”的时候对面坐着的男人血色瞳中一闪而过的光。
“不过说起来真是倒霉呢,”在引起注意前银时先感叹道,“昨晚那家伙狩猎的人可真是倒霉了。”
一屋子的人的目光又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男人慢悠悠地说道,“那家伙似乎没杀死昨晚狩猎的人,但是看起来他对‘猎物’可是十分满意来着……啊,这可不是阿银偷听到的哦。”
那只是他站在黑暗中在对方自言自语的时候听到的。
原本只是想给个线索的男人幽默地笑笑,骤然发觉整间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难、难道。”
不会这么倒霉吧。
“啊,没错。”纲吉移开与洛克对视的双眼,伸出自己用创口贴包住的手指,“如果没猜错的话,昨晚那家伙的猎物就是我们哦。”
并且他美味的食物,大概就是他空手接白刃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一个创口贴就能搞定的极少的血液哦。
银时默默地回想了一下收留自己两天然后被吸成人干的老头,再看看面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心想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差距的。
——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被惦记着的某个家伙如此说着。
此时他正张开双手站在古往今来干坏事必备的昏暗小巷中,面前站的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家伙。或许纲吉在场还能认出这家伙是他们在某家黑赌场收账时某场赌局的参与者,输到全身上下都光溜溜甚至还少了条胳膊——这还算好的,没看到隔壁桌俄罗斯转盘连命都没了吗。
这个可怜的家伙此时正被男人堵在巷尾,刚才的赌局让他身上的木仓也和手臂一同留在了桌上,此时正处于一个单手捂着自己的断臂,手指间不断往下冉冉流淌着血液的情况。
他在发抖。
这是自然的,虽说这地方不少狂命之徒,但如果真的对自己的性命丝毫不在乎,那这家伙也不会选择坐在赌注小一些的桌上而是去那边的俄罗斯转盘游戏。
发着抖的男人嘴唇也颤抖,就近拾起不知为何四散在旁边的钢棍就挥舞着朝男人跑去。
几乎只是往一旁侧了侧身体男人就躲开了这因为失血过多而趋近疲乏的攻击,倒是他手中的长刀因为人的靠近——更确切的说,是因为血肉的靠近而不断震动轰鸣起来。
然后他的手被抬起,说不清是他自己挥动还是刀自行动作地挥舞回击面前的倒霉鬼。
是刀刺入血肉的声音。
手中的钢棍仅仅拿起不过三五分钟,就因为无力而落到地上,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小巷中回响,落到地面的钢棍则在这回响中滚了好几个圈,最终停止在男人的脚边。
这时候被这清脆遮掩住的声音终于显露出来了。
不像是刚才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那声音要说起来更像是咕噜咕噜的,就像是不知事的孩子在毫无节制地吸食着喜爱的水或是饮料还是什么。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大概会被面前的一幕骇住吧,被插/入男人身体的长刀上沾满了血迹穿透男人的身体,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不止是看到的这样简单,长刀上的血液在接触到刀身的那一刻就被吸收殆尽,而后是新的血液沾染上来,又重新被吸收。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原本算不上羸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