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泽……”轰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语宛若刀|子划上玻璃般难听,可他不管,他只是想要唤一声安泽的名字。
这绝不是在恳求对方放过自己,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轰弄不清楚,在这生死关头,他执拗的轻唤对方名字的原因究竟为何。
糟糕……
轰感觉视线在泛白,不管他怎样拼命呼吸都无法满足|身体的供氧需求。
安泽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这个想法一经而出,轰只感觉连指尖都冰得发麻了。
“太天真了。”看着那张已经胀红的脸,安泽慢条斯理的评论着,“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该在第一时间攻击我。”
“我、我……做不到!”费了好大的力气,轰才终于断断续续的将话勉强说了完整。
“所以啊,我才说你太天真了。”安泽松开了手,把轰的命脉还给了他自己。
轰都还来不及想什么,就先被一阵涌上喉间的咳嗽淹没了,“咳!咳咳——咳咳咳……”
“你这个样子,我若想杀|掉你真是太容易了。”安泽的声音仿若叹息一般轻忽。
“可是、你没有……你没有杀掉我。”轰扶着脖子大口喘息着,却仍是固执的扬起脸看向安泽,安泽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多余的表情,还是一片平静的过分的样子。
安泽仰头呼出一口气,然后转了身,不再去看轰那双写满信任的眼睛,“轰,如果你没有自|杀|倾向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吧。”
“毕竟……我曾经是真的对你动过杀意。”
安泽没有将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
*
“人和人能够成为朋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珍惜一下友情如何?”相泽消太对沉默良久的安泽说道。
友情?
安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向相泽消太说,“我和轰从来都不是朋友,又何来友情呢?何况……友情这种东西,不过是皇帝的新衣,说不上价值连城、还是一文不值。”
“天城……”
“一定要给每一段关系都加上一个定位吗?”安泽打断了他的话,他此时的眼神就像在透过相泽消太、去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利己又自私的人,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能够牺|牲的人,为了在父亲众多的|情|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正|房|太太,她选择牺|牲我,这是在她还没有怀上我时就决定的事。”
相泽消太沉凝着眼神,眼前这个嘴里诉说着悲伤的事、脸上却又满是笑容的少年,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揪心。
“她成功了,因为她如愿生下了我、这个可以让她稳固地位的男孩。可惜好景不长,当了正|房|太太没三年,她就得了一种很难治好的病……父亲和她一样,同样是个自私利己的人,明明有那么多钱却说什么都不肯花钱医治自己的老婆,甚至还狠心的将重病的她赶出家门。”
“比起那位我根本不当成亲人的父亲,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生养自己的母亲,所以当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留住她,留住我唯一认可的亲人,后来……她的病好了,我也如愿以偿了,可是我却突然发现,即使拼命留下了她,我也仍是可悲的一个人。”
“相泽老师……”看着一脸沉凝的相泽消太,安泽却是加深了笑意,“你认为这样的关系,值得被定义为亲情吗?”
“……”相泽消太沉默着。
“不值得,对吗?”安泽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