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到了凌晨,暴风雪愈来愈恶劣的情况下,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铁皮屋。
这间屋子造型奇怪,顶部尖尖的像个塔,差点就被错过了。
屋子没有上锁,两人顺利走了进去,柯炎本做好了防备姿势,但令人意外的是,一进去就有灯光自动亮了起来,并且没有其他人在,更没有狂热人,很安全。
暴风雪被隔绝在外,室内一片静谧。
只见这里大约十几个平米,有橱柜有水池,还摆乱了不少农具、花盆等,靠墙的位置还有一张颇为小资的雕花圆桌和一套椅子。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尹川念叨着坐下,多希望这里能有一张床。
有了光亮,柯炎锁好门才看见尹川脸上的血污:“你怎么了?”
尹川见他盯着自己看就紧张。
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问什么,满不在乎地说:“哦,下巴破了个口子,应该没流血了吧。”
他说得轻松,可并不是那么回事。
一路上他痛得龇牙咧嘴,柯炎又在生气,他也不敢逼逼。
作为一个把别人偷回家这样那样的败坏道德的人,一个对柯炎来说是陌生人的人,能被不计前嫌地带着上路去更好的地方,他已经该满足了。
现在柯炎这么一问,他更加不敢说,只想糊弄过去,免得显得自己跳车都跳不好,做什么都蠢。
“抬头。”柯炎打湿了纸巾俯下身。
尹川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脸一红,赶紧抬起了头。
心想,妈哒,破相了,这下说不定丑得更讨厌了……
柯炎用湿纸巾给他擦了下巴血迹,一个月牙形的伤口就露了出来,再深一点就能看见骨头了。
这人能跳跃那么远的距离,或许真的有某种意义上的“超能力”,可是真的不怕痛吗?
柯炎明明都看见了他眼里的泪光了。
橘黄色的灯光下,尹川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强忍着伤口被擦拭的疼痛,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像一个委屈又倔强的小孩。
“不要去摸,明天找个药店上药。”柯炎的神色没那么冷淡了。
至少看上去很平和,几乎有点温柔了。
擦完了伤口,尹川见柯炎没生气了,才大着胆子问:“那个,我刚才都让你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倒回来啊?”
柯炎:“……”
你还好意思问。
只听尹川更来劲了,还气呼呼道:“我下车后本来想悄悄地走得更远才叫你跑的,结果有好几个怪物就在没多远那辆车边等着,我计划还没实施他们就发现我了!艹!要是我们等到明天想出去就更难,他们天亮了能更折腾!我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再说了,我那么厉害肯定跑得掉,你不该回头的。”
柯炎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尿尿。
这人只是莽撞地、笨拙地,想要救他一个人逃跑而已。
蠢吗?
是很蠢。
明明等到暴风雪起来,他们两个都能脱身。
可是尹川什么都不知道。
躲进那辆车时尹川问过他现在怎么办,是他不屑于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做决定,下命令,根本没有要询问别人意见的意识,何况对象是他讨厌的尹川。
柯炎可以想象在车里躲到天黑的那几个小时,身边的尹川那脑容量有限又思维独特的脑瓜里,是怎么一步步做下这个计划的。
对方还在絮絮叨叨念叨刚才的惊险,柯炎听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