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因为她太过理智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罢了。
屏蔽杂七杂八的想法,她扬起笑脸说:“我以为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加拿大。”
前段时间,盛泽去了加拿大,为了接受加拿大艺术议会乐器库的考核,争取乐器库里一只小提琴的使用权。这是所有小提琴手们的荣耀,舒瑭不无黯然地想,如果她的手没有受伤,也许也有一争之力呢。
盛泽闻言自我挖苦地笑笑:“这话听起来就好像你完全不欢迎我回来似的。”
“让你产生这种错觉是我的错。”虽然是攻略对象,但舒瑭在她面前从来都不会觉得紧张,一向保有余力与之对侃,“你非要让我给你个拥抱,再说句‘欢迎’,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非常高兴再次见到你么?”
盛泽闻言朝她张开双臂,笑道:“你可以试试。”
舒瑭笑着抱上去:“欢迎回来。”
盛泽也笑:“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舒瑭,欢迎回来。”
这么说也没错,舒瑭离开得更久。
就像寻常朋友间的拥抱一样,其中并没有包含什么特殊情谊,两人都是。
轻轻一抱,同时松开。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盛泽说,“恭喜你,舒瑭女士,你在b市交响乐团的第一轮考核中脱颖而出了。”
盛泽回国后先去乐团见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在那里得知了舒瑭的情况,顺便也打听了一下她的考核结果。
他已经知道了舒瑭手受伤的事,但体贴地没有多提,只做了报喜。
舒瑭听到这话,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颇为自傲地说道:“意料之中。”
这种程度的骄傲并不会让人讨厌,盛泽摇摇头,颇有些感慨:“你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你看不到我的变化吗?”舒瑭抱起摇篮里的孩子,“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爱的人。”
盛泽明显吃了一惊:“这……”
他看着舒瑭怀里的孩子,斟酌了一下语言,迟疑道,“你和小乐之间……”
舒瑭和盛乐之间不可能有孩子,所以舒瑭的孩子只可能是……
舒瑭明白他在想什么,回答道:“噗,只是朋友的孩子。”说完看到盛泽松了一口气,又补充道,“别和盛乐说,我想借此让她取消婚约。”
盛泽不解:“为什么要取消?”
舒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开口意有所指地说:“我有喜欢的人。”
话落,屋外突然传出嘭咚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摔地上了。
屋内的舒瑭和盛泽齐齐看去,却只看到房间外的装饰用花瓶倒地了,咕噜噜滚到了门口,卡在了门缝处。
花瓶待得好好的不会无辜倒地,家里没有养猫养狗,所以……是有什么人来了又走了。
舒瑭和盛泽脑海中想到了同一个人,两人相视一眼,都沉默了。
静默中,怀里的孩子哭闹起来,舒瑭这个半吊子家长哄不住,不得不去求助于李姨,等孩子抱上奶瓶又安静下来,舒瑭松了口气,抬头对盛泽说:“盛大师有空不,可否陪我练习一会儿?”
她没有提是谁碰倒了花瓶,有意将此翻篇,盛泽张了张嘴,似要说说,但最终选择了闭嘴,他点了点头。
两人进琴室练习,不久,优美轻缓的乐趣响起。
舒瑭面色沉着地拨动着弓弦,许久,慢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