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快速购买了今晚去新西兰的往返机票,这时候的特价票和普通票已经卖完了,唯一剩下的一等舱还要六千多,他狠狠心、忍痛点击了购买。
叮咚一声,窗口弹出了支付成功的通知,与此同时,卷耳握着手机的手掌心忽然微弱地亮起一道淡黄色的光——那道光实在是太渺小、太暗淡了,以至于差点让他产生了也许是手机的反光的错觉。
但是并不是,那是被信仰才会产生的光亮。
卷耳觉得很奇妙,因为这还是第一次他收到了来自人类的信仰。
有人在某个地方,默默地信仰着他,期待他能救出一条对别人来说也许‘微不足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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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元啊,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就不和我汇报工作,是不是?”
赵园长说笑着,将电话开了免提,手上正翻着一本粉红女郎的杂志,“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上回见面还是商量商量,这回就直接变成‘办’了。
张国元——也就是兽医,嗯嗯了两声,“这几天我们把他们的笼子搬到一块了,让它们先适应适应。”
“都是雌性信天翁嘛,打不起来的。”
赵园长不以为意,“你今天就准备准备合笼吧,我约了媒体同志们,这个星期末就来拍照,到时候让大家都精神点,展现出咱们云镜动物园的风度,啊。”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张国元挂断了电话。
小丽正拿着一条小鱼喂给那只受伤的信天翁,等他挂了电话,她才问道,“园长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吗?”
张国元看着那只吞咽小鱼干的信天翁,嘴唇嗫嚅了几下,低声道,“园长让今天就合笼。”
“……”
小丽站了起来,手上的袋子跌在地上,瞬间漏了一地的小银鱼。
信天翁叫了一声,两眼放光,从笼子的栅栏口里钻出一个圆滚滚的脖子,欢快地啄食着那些还活蹦乱跳的小鱼。
小丽不知所措地看看这只新西兰信天翁,半天后才慢慢地说,“张医生,要不然我们把它偷偷地放了吧?就说没锁好门,它自己跑了。或者、或者,或者我去投举报信,你看行不行?”
张国元摇了摇头,“傻。”
放是不可能放的,它身上的伤没好,到时候出门反而更危险。
举报信也不管用,赵园长可是本市林业局局长的小女婿,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没人敢管他。
“那怎么办呀?”
小丽更加沮丧了。
张国元望着那只呆头呆脑的信天翁,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昨晚上、少年清浅的声音。
他的心莫名地定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你去安排合笼吧,不过拿根棍子警告警告它们,别越界。晚上咱们俩轮流值班吧,防止出事。”
小丽一一应下来,又要去找根长棍子,余光瞥见张国元正往外走,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张医生,你去干嘛呀?”
张国元笑了笑,摇摇手上的手机,“我去请个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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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下飞机的时候,正值新西兰下班的高峰期。
机场里人来人往,身旁无数高大的白人黑人穿梭而过,四周都是笨重的行李箱咕噜咕噜、慢慢碾过地砖的声音。
一通过闸口,他就背着自己的小背包、立马飞奔进了机场里的kfc,点了一份全家桶和吮指鸡柳——飞机餐又贵又难吃,卷耳皱着眉头吃了两口微波好的盒饭,就再也不肯吃了。
等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