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郑知放下笔,看了一眼课程表,“下节语文。”
游择一已经习惯了每天听郑知给他报课程表,对方一说,他就乖乖地拿出了上次老师还没讲完的卷子。
虽然郑知嘴上不承认,可游择一还是感觉得到他的心神不宁。
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也没法逼着人家说,就只好压制一下好奇心,让自己闭嘴。
语文课上,老师在台上讲着恼人的阅读题,游择一觉得这种题最扯了,一段文字,分析来分析去,深意挖了又挖,主题升华了又升华,他有时候特别想问问文章的作者自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很有可能人家作者都不知道这些题的答案。
他正犯困,郑知突然推了个笔记本过来。
这本子就是学校外面的小店两块钱一本的线格笔记本,平时郑知用来背单词,他突然把这个推到游择一面前,让游择一又是一愣。
郑知见他在发懵,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本子。
游择一满脸疑惑地打开了本子,看见最后一页上写着:那个宁路找你干什么?
这是郑知第一次在课上给别人写纸条,也是游择一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郑知也是个八卦的人。
他突然觉得有趣,一个宁路而已,怎么这么惹人注意?
游择一在本子上写:我的病历本落在校医院了,他帮忙拿回来。
笔记本被推回了郑知面前,郑知低头看完,把最后一页撕掉,团成纸团丢进了书桌里。
结果,没几分钟,笔记本又一次被推到了游择一面前。
游择一有点儿想笑,他觉得上课写小纸条传话的郑知有点儿幼稚有点儿好玩,但笑是不可能笑的,万一他笑了,郑知不跟他玩了怎么办?
他又翻开最后一页,之前被撕掉的那页纸的痕迹还在,新的一页上郑知龙飞凤舞地写着:你跟他关系很好?
游择一知道郑知想问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跟周通一样的问题。
或许是他们这个年纪以及生活环境所致,大家对同性恋这种事非常敏感,但敏感中又带着些好奇。
有时候游择一会觉得就像自己宿舍的那几个人,他们嘴上总是嘲讽宁路,但心里在琢磨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他给郑知写道:你是不是也想问我关于他是同性恋的事?我们俩不熟,但是我觉得同性恋没什么,大家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性取向就定一个人的好坏,而且,他真的是同性恋吗?万一只是谣传呢?
郑知盯着这段话看了好久,这次他把这张纸彻底撕碎,然后用另一张纸包了起来,丢进书桌之后没有再给游择一写什么。
因为这个,游择一开始懊恼,他觉得郑知可能讨厌他了。
人跟人之间思想的差距以及各种观念是不可能一样的,试图说服别人什么,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愚蠢。
游择一还猜不透郑知对这种事情怎么看就草率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对方如果很抗拒这种事,从此不愿意搭理他是很正常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节课游择一都有些心神不宁,到了下课,他跑去厕所,生怕面对这诡异的气氛。
就像游择一想的那样,郑知一天没怎么理他,像是有心事,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游择一趴在宿舍楼的自习室里,逼着自己做完了题,十一点多,毫无睡意,想到以后跟郑知可能会有了隔阂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可他又不敢直接跟郑知说什么,他自知嘴笨,搞不好会越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