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新鲜词。
张氏重生后才有这个毛病。
刚开始因怀孕初期而引起的嗜睡、恶心等反应,到了后期快临盆的时候,只要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或者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张氏都习惯性捂住嘴巴。
这个症状在见到贾赦时更是达到了顶峰。
重生后的张氏根本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同室相处对她来说都是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更别说同床共枕了。
这男人总是在眼前晃荡,就觉得烦。
若是去了后院那些小妖精那儿过夜,只要想象那男人这刻对你海誓山盟,下一刻就染上杂驳的脂粉气味,感觉整个人都脏死了。
每次张氏要废好大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要捂死身边无知无觉、酣酣入睡的丈夫。
——那颀长清瘦的身体,含笑多情的桃花眼,蛊惑人心的甜言蜜语,曾经有多爱,回顾往事时就有多恨!
重生一次,昔日的良人哪一处地方都让张氏不满意,连根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丝,都能让她怒火中烧。
可惜妻为夫纲,还有“七出之条”如悬梁之剑摆在那里,张氏只能自己憋啊憋,憋啊憋,憋坏了,就轮到卞钟受罪了。
“奶奶怎么了?”
周嬷嬷提着花梨木提盒进来,就见众人都神情慌乱地围在自家姑娘身边。
“嬷嬷,无事,”
卞钟拍拍胸口,接过初篁递过来的帕子,拭去唇上的水渍,这才笑道:“刚刚孩儿在肚子猛踢了一下,反应大了点。这些丫头没经过事,不懂这些,一下子慌了神。果然只有嬷嬷才是东松院的定海神针,谁都比不过你。”
周嬷嬷无视束手束脚的闻氏,乐呵呵道:“外面风凉飕飕的,天又黑得快,奶奶你先用些雪梨银耳暖暖胃吧?”
闻氏的脚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她可不想被撵出府,像那个趾高气昂、傲气十足的包氏,只是与大奶奶说了几句场面话,讲讲自己的身家来历,就突然发了失心疯,在院子里乱喊乱叫,还差点冲撞了大奶奶。
幸好那包氏很快就被粗使婆子制服。若是发生了意外,她一条命都不够赔!
“奶奶,今儿虽然是十四,但是林之孝家的打发人来,说老爷今晚会过来。”周嬷嬷目光灼灼地望着卞钟。
“难怪大厨房送来不少份例菜,还以为是太太特地嘱咐的呢。”斑筠咋咋呼呼道。
卞钟被周嬷嬷看的浑身不自在。
女子怀孕了不是不能与丈夫同房吗?周嬷嬷希望她对贾赦做什么?难道安排通房丫鬟?
打量了一下四周,是收拾碗碟的初篁?去剪灯芯的苍筤?还是正在说话逗趣的斑筠?哦,还少了一个竹字辈的丫鬟,不知道去哪里了。
卞钟岔开这个话题,指了指油纸包裹的果儿,“唔,这银耳味道挺好。嬷嬷,这曹州耿饼是太太特地赏下来的,你收好吧。”
周嬷嬷翻找出一个勾莲纹格碟,用筷子把小巧玲珑的柿饼码得整整齐齐。
不知过了多久,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天空,院子里悄无声息,大花丹桂已繁花落尽,大红灯笼孤零零地照着院门,从未被敲响。
那个说会来正院吃饭的男人,在哪里?
卞钟倦怠地回到內室歇息。
丫鬟们神情萎靡地拨弄着炭火,炉子正煨着枸杞乌鸡汤。
“你说大爷是不是又去西边厢房了?”一个小丫头低声问。
“不知道,奶奶从不管这些,也不让我们去打听这些事。听说大爷赏了不少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