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巧,刚出妻孝,贾赦去跟自己那帮纨绔兄弟宴饮,回来后,本就是想回自己的书房歇息,没想到会被孤注一掷的箖箊给钻了空子。
别问喝醉酒的男人能不能站起来,反正第二日,箖箊就不是清白之身。就这样箖箊“通房丫鬟”名正言顺起来。甚至箖箊一次中标,惊喜地怀上贾赦的孩子,把另外四个通房嫉妒得眼都红了。
卞钟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她坐在院子里靠墙的树上,窗棂就对着这个方向,所以她把屋里的动静看得很清楚。
从水路上一直跟到贾家金陵老宅,卞钟就一直观察这个箖箊。因为她发现箖箊肚子里的胎儿没有魂魄。说是死胎吧,也不算,因为那个胎儿一直汲取着母体的营养。照这种情况发展,胎儿生下来后就是一个痴呆儿。
就算是这样,也无法引起卞钟的好奇,让卞钟好奇的是这个胎儿发着莹莹黄光。
在卞钟的眼里,箖箊鼓起来的肚子就像揣着一个黄色的大鸡蛋,每当看见箖箊朝小丫头撒气,卞钟就觉得整个画面既古怪又好笑。
“箖箊,我来看你了。”一个穿着清凉薄软的碧色杭绸褙子的女子从外面进来,是自梳后的初篁。
另一个在阴凉处偷懒的小丫头跑出来,腆着笑脸凑上去问好,初篁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掀开门帘进去。
屋内还带着夏季特有的闷热,身为通房,是没资格享用冰鉴的,贾赦又不重视,箖箊又不愿花银子打点,只能干巴巴地苦熬着。初篁见到脸色蜡黄的箖箊,叹了一声:“箖箊,你这是何苦呢?”
奶奶身边四个大丫鬟,自己自梳做了琏哥儿的嬷嬷,每月待遇跟以前一样,甚至因为荣国公对琏哥儿的看重,琏哥儿身边服侍的人能时不时得到赏银,积少成多,她家里都买了个铺子做小买卖呢。
斑筠在奶奶的帮助下找到自己的弟弟,还跟收养弟弟人家的儿子成了亲,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吧。这件事在府上引起不少丫鬟的讨论呢,大多都希望自己以后的姻缘也能如斑筠这般和乐美满。
至于嫁给傅洪家的次子的苍筤,也因夫家是府上的大管事,自己做的活计既轻松又有油水,听说苍筤已经坐下胎,傅洪家的都不知乐成什么样!
唯独这个成为大爷通房的箖箊,是这四个丫鬟中过的最差的一个,若不是有初篁的帮衬,时不时送点布料铜钱,箖箊可能都没办法去买安胎药了。
可惜箖箊不领情。
“如今我是林姨娘,怀着大爷的子嗣,你别再叫我以前那个名字!”箖箊愤怒摔碗,小丫头吓了一跳,另一个小丫头躲在外面不进来。
初篁眉头一皱,道:“气性那么大干什么?当心伤了你肚里的孩子。”
箖箊心里更气,她赤着脚跳下床,咬牙切齿在初篁耳边道:“就算你做了二哥儿的嬷嬷又怎样?只要我生下儿子,你这个奴婢就要在我面前跪地行礼!”不知为何箖箊对初篁的怨气这么大,应该说,箖箊对已经逝去的奶奶怀恨在心。
初篁也看出这点,或是因身边的人越过越好,唯独自己还在苦海挣扎,等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就忍不住昭告天下,让身边的人都重视自己,追捧自己。总之,以前那个跟她同吃同住、憨傻憨玩的箖箊已经不复存在。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望你,里面是我亲手绣的小衣,给孩子穿的,你手里紧,还有五两银子,也是给你打赏用的。”说着,初篁就摊开手里的包袱,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襁褓,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都是些碎银铜板。
箖箊抿着唇,冷冷看着初篁不说话。
初篁无奈道:“你那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