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钧于是安排赵全把顾太傅约出来,自己在顾家的后门外等着人。
容钧正等的心急,也不知道赵全有没有把口谕传到,正焦灼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臣顾言笙拜见陛下。”
女子的声音如佩环相撞,泠泠清越 ,让容钧觉得心头都有些像被小羽毛挠过一般的痒。
容钧惊喜得回过头来,她除了在朝堂上之外,很少见到有见顾言笙穿朝服之外的衣服,眼下帝师穿了一件月白色百褶如意裙,外罩着一个浅色的纱衣,许是赵全催的急,顾言笙只挽了松松的发髻,斜插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
柳叶细眉,眸若点漆,眉梢眼角处是数不尽的风流,端是一身的诗意和风雅 。
只看了这一眼,容钧再次想起了那年的琼林宴。
十七岁的顾言笙风华正茂,高中头名状元,唇红齿白,在父皇面前毫不畏惧,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引得父皇抚着胡须频频点头。
她当时坐在父皇的下首,视线也忍不住往顾言笙身上去打量,绯色官服上的革带束在削瘦的细腰上,勾勒出完美柔韧的腰线,墨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脑后,明明是司空见惯的官袍却被她穿出了羸弱的美感。
建元帝呷了一口清酒,对着失神的容钧问道:“钧儿,你觉得这位新科状元如何啊?”
容钧方回过神,恭谨答道:“儿臣以为顾大人才学极佳。”
建元帝提点道:“你要多向她学习。”
“儿臣谨记。”
容钧说完后心虚地瞄了一眼顾言之,却发现那人也正在看她,不由得有些害羞,从白嫩的脖颈一路染红了耳垂,她又不能低头,也不能说不让人打量,只好咬着牙赶紧让一旁的宫女给她布菜。
容钧低着头吃饭的时候再去瞄,发现那人已经收回了视线,举止优雅地端起了酒樽,宽大的袖袍遮住了脸,喝完后原本如玉的脸颊染上了些微微的薄红,原本如迷雾似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看起来像极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顾言笙也察觉到了容钧好像在偷看她,她朝着那儿歪了歪头,突然眨了一下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此时阳光从林间倾斜下来,洒落在顾言笙的身上,眉眼温和,浅浅带笑,仿佛一瞬间时间都好像是静止了一般的宁静美好。
容钧被顾言笙的一个回眸弄得急忙捂住心口,她尚年幼,还不懂得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那么慌乱,只觉得心里像是炸开的烟花璀璨,欢喜得不知怎么才好。
可是就这样一个人,她的眼睛里藏着的很多东西,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容钧透过她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万里锦绣河山,疏狂至极的惊鸿剑影。
所有人都在夸顾言笙风姿无双,只有容钧从心底对这样一个人感到心折,原因无它——她的眼里有她未曾见过的天下。
而这样的人是她的老师,容钧心里涌上一层莫名又神奇的欢喜,这种满足感让她没由来得觉得心里满满的。
容钧走过去,直接握住了顾言笙的手道:“顾先生,朕好想你。”
顾先生的手像豆腐似的又滑又嫩,让人舍不得松开手。
她低头去瞧,却看到顾言笙的手腕上露出的一大块淤青,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到了一样,容钧刚想去问,袖子滑落,又把那处遮住了。
顾言笙眉眼一弯,任由着容钧牵着,轻声问道:“陛下近来安好?”
容钧听到顾言笙问她好,心里都快美上天了,表面上还是唇角微勾:“朕很好,除了每天都要批改很多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