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儿臣替他管教了那个不争气的孙胜吗?”容钧哂笑一声道,“皇叔就为这个来求您?”
李太后长叹一声道:“对啊,我都有十几年没见他了,谁曾想这去了同州,倒比原先胖了些也白了些。”
容钧没把李太后絮絮叨叨的话放心上,随手摘了一个葡萄丢进嘴里道:“看来同州不错,皇叔回去可以继续呆在那安享晚年,过过好日子。”
李太后看见自己女儿这般不得体的样子,也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便没管她。
李太后继续说道:“你皇叔虽然不及你父皇的英姿,当年也是连拔五座城池的英雄,现在人老了,打不动仗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人,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不容易啊。”
容钧一听到这,冷笑着道:“他是过的和和美美了,京城里的百姓可过得一点都不好。孙胜仗着宁王的势力,强占民女,视我大魏礼法于不顾,这样的人,朕就是罚他也不为过吧。”
“皇上你要罚孙胜当然没错,但他不值得你亲自动手,你罚他是脏了你自己的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个皇帝样,真和个小孩子差不多。”
李太后从凤榻上走下来,轻轻摸了摸容钧毛茸茸的脑袋,却被容钧头一扭,倔强地避开了。
她瞥了一眼看过去,容钧的脸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李太后把容钧的小脑袋安抚地抱在了怀里,这次倒是没挣开。
李太后像容钧小时候那样,放轻了声音哄道:“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了,谁还没受个委屈,可是娘也不是劝你要忍着,该发火的时候也要学会发火,不能憋在心里自个儿难受。你今天罚了那个孙胜,我也没说不好,也没有给他说情不是?!”
“可您的意思就是说儿臣办错了。”容钧埋在李太后的怀里,委屈道。
李太后轻轻捧起了容钧的脸,用指腹给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轻声说道:“你现在是皇帝,就算是真的办错了事,也不能说自己错了,皇帝永远都不会错。我的话你往心里去听,觉得不对了就不按着为娘的话去办,要是对,你再那样做也行。”
容钧听着李太后这样说,心里好受了些,她抬手抹去眼泪,对着李太后道:“可儿臣会怕您失望,会怕大魏的臣民对我失望。”
李太后拍了拍容钧的肩膀道:“人呢,没有不让人失望的,失望了就失望嘛,你再怎么样也是大魏的皇帝,就算做不好皇帝,你也是我的女儿。失望不算什么,只要不是固步自封,妄自菲薄,能迈开脚,就是好皇帝,是我骄傲的女儿。”
容钧这下从李太后的怀里出来,眉宇间又重新充满了自信,她问道:“那皇叔来求您,只是为了让朕饶了孙胜一命?”
“你皇叔可不是毛头小子,他怎么会直接说这种事,他就是来找我叙叙旧,讲了讲年轻那会儿的事。”李太后脸上挂满了笑,眼睛里也焕发出了光彩,“这人到了老了,还真是没年轻那会冲劲了,但瞒不住我,京城就这么大,他宁王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找我那肯定得有事,我这一打听自然就打听出来了。”
“那母后您真是足智多谋。”容钧见李太后心情好,竖起了大拇指夸道。
李太后被女儿捧得开心,她又劝道:“我看呐,你不如就卖他一个人情,把孙胜给放了。孙胜的命是不值钱,一个孙胜换一个不敢有反心的藩王,我看着就不错。”
容钧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说了半天,她娘还是在给宁王做说客,拐着弯的劝她放人。
容钧义正言辞地道:“儿臣绝不会姑息养奸,孙胜会依法严惩,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