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的话听着是有几分道理,容钧拿起勺子舀起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一吹,那股苦味更浓了,停下对赵全道:“你去拿些蜜饯来。”
赵全这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容钧那么细心温柔,这整个大魏也就帝师能得陛下这么独一份的恩宠,亲自去请太医上门,知道帝师生了病,赏赐不断,还要亲自喂药,要是别人早就对陛下感恩戴德了。
可是帝师呢,领了陛下的赏赐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别说他是太监了,就算他是皇帝,他也忍不了这些啊。刚刚帝师还给那个女人求情,要他说帝师就根本没念着陛下对她的好,反而恃宠而骄。
赵全是在深宫里做了多年的奴才,所向往的也只是些赏赐,陛下的宠幸。在他心里,自从知道容钧有那方面的喜好,早已经把帝师归成容钧的女人,自古帝王想得到的女人那都是早晚的事,什么君臣那都是狗屁,让你生让你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更别说只是进宫当妃子了。
就因为这个,他也不想去拿这个蜜饯,可是陛下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又腿脚麻利地忙去拿了蜜饯过来。
容钧把勺子里药汤放在唇边又吹了吹,确认温度不那么烫了,才把药送到了顾言笙的嘴边,轻声哄道:“乖,张口喝药,有点苦,喝完奖励你吃甜蜜饯。”
顾言笙见容钧像哄孩子似的哄她,无奈喝了一口,苦味还没在嘴里化开,就被容钧塞了一个蜜饯进去,那甜味能流淌到人的心里去。
容钧眉眼弯弯,像吃了蜜饯的人是她一样:“甜吗?”
顾言笙点了点头。
容钧也摸了摸顾言笙的头:“真乖~”
顾言笙被容钧弄得好气又好笑,她想接过药碗:“陛下,臣自己可以喝。”
容钧没松手,霸道回道:“那不行,朕要亲自喂你,你是朕的先生,朕亲手喂你喝药怎么了?”
这碗药终究是没被顾言笙接过来,被容钧一口一口地喂完了,末了,顾言笙拦不住还被容钧用手绢仔细擦了擦唇角。
容钧把药碗放在一边,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朕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今年的春闱,朕想让你来当主考官,再从朝中挑两个大臣辅佐你。”
往年的春闱都是穆党的人做主考官,所以前两年殿试中出的进士都是来自世族,今年容钧削了镇国公的爵位,自然是想开始培养自己人的。
顾言笙心领神会:“臣会尽力为陛下选取饱学之士。”
容钧点头:“好了,太傅办事朕最放心,你也不要累着自己,无关紧要的小事让底下人去做就行了。”
“嗯。”
顾言笙应了一声,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绣着兰草的香囊:“陛下也要保重身体,这是臣亲手做的香囊,原本是臣放在枕头下面用来安神用的,听陛下说夜里睡得不安稳,就想把这个送给陛下。”
容钧脸上满是惊喜,接过香囊反复看了几遍道:“送给朕的?”
顾言笙微微一笑:“嗯,就当是给陛下的回礼。”
这个寓意比较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容钧想到这当即把香囊系在了腰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朕会一直戴着它的。”
“陛下,您得走了。”赵全在一旁催促道。
“好吧,那朕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
容钧心里刚刚难过那劲儿又浮了上来,直到走还忍不住拉着顾言笙的手。
顾言笙把依依不舍的容钧送到了门外,亲眼看了她上了马车,等到了马车完全消失在视线外,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