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琢磨了一下,小心答道:“镇国公已经离开京城了,穆世子在收拾行李了,应该是今天就启程。”
容钧冷哼一声:“老狐狸倒是聪明。”
镇国公聪明?
赵全作为天子近臣,恨不得变成容钧肚子里的蛔虫,这会儿容钧说出这句话,他有点琢磨不透了。
在他心里,这镇国公放着在京城三世积累的人脉不要,回了太湖老家,那地方哪里比得上京城。陛下给了穆家体面,准许镇国公自动辞官,可是并没有让他卷卷铺盖回老家啊,他就算是赖在京城也没人敢说闲话。
“陛下,奴才有点不明白,这镇国公十几年前那么糊涂,而且还把老镇国公的爵位都丢了,您怎么会说他聪明?”
容钧停下手里的动作,手托着下巴幽幽得看向赵全:“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吗?”
赵全先是一愣,而后心里一惊,穆家荣宠三世,功高震主,手里还有□□御赐的丹书铁券,就算陛下想动也要掂量一下,会不会寒了朝中老臣的心。
陛下先前没有大动干戈,只是让国公主动请辞,给足了穆家体面和恩德,就是担心有老臣会说陛下对功臣之后太过冷酷,不讲情面。如今镇国公回了乡野,只要安安稳稳呆上两年,平息了这场风波,没有大动作,就会有人为他求情,求陛下看在镇国公劳苦一生的份上准他回京,或许还会配享太庙。
容钧早年登基,处处都要被这些元老大臣拿捏,如今好不容易能把朝里的格局打开,没想到只能稳住这一时。
赵全这样一想,也跟着愁眉苦脸起来了。
“你倒是比朕还愁。”
见容钧被他逗笑了,赵全才展眉说:“奴才不是盼着陛下好吗?只有陛下好了,奴才才能心安。”
“行了,就你话多。”容钧话锋一转,“盼着朕好,就往朕的身边塞人?”
赵全吓得一骨碌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奴才是想着陛下您平日为国事劳累,奴才又笨手笨脚的,就找了个会按摩的小宫女服侍陛下。”
容钧走到赵全的面前,似笑非笑道:“既然你那么笨手笨脚的,干脆太监主管别当了。”
赵全瞬间眼泪汪汪的爬了过去:“陛下……”
容钧还想再逗赵全几句,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陛下,这是慈宁宫送来的画卷,请您过目。”
容钧转过身来,就看到春杏捧着一堆卷轴,跪在养心殿中央。
“画卷?”
容钧想着她娘什么时候有这个闲情雅致了,一打开看,才发现里面原来都是京中男子的画像。
春杏毕恭毕敬得回道:“回禀陛下,这些都是京城世家公子的画卷,太后让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都喜欢,可以一起纳入后宫。”
什么叫一起纳入后宫?
她又不是好色昏君,要那么多男人干嘛?
容钧把手里的画卷揉成一团,冷漠道:“没有。”
春杏继续道:“太后说了,陛下您要把这些画卷都看完,必须从里面挑出来一个。”
“朕不看,出去!”
春杏捧着画卷,跪在原地不动,誓有不完成任务不罢休的气势。
赵全嘴甜道:“春杏姐姐,你看这点小事交给我办不就行了,哪里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来,累坏了吧,我帮你拿着。”
春杏从赵全手里把画卷拽回来,阴阳怪气道:“赵总管,麻烦让让,这是太后交代的任务,完不成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