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饲养资料里有写吗？
左晏川好好回想了一下，断定，没有。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是相当自信的。
再往前回溯，左晏川发现能苗身上的疑点，还不止这一处。
他从被这只小熊猫扑上来“碰瓷”之后，一直把对方当成无智慧的普通动物对待。但盘点起来，左晏川发现一人一熊的互动中，能苗似乎始终对他的话都能做出相应反应的。
莫非是把能苗送过来的动物保护基地，针对这一批送给军部的指定动物，有做过一定的训练？如果是……那训练能苗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方便军部那个“亲民计划”的实施，还是别有他意？
左晏川无法判断。
他思索着，决定测试一下。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能苗，扭着小脸目光灼灼地盯着牛排盘子，心里就有了想法。
左晏川当没看懂能苗想吃牛排的示意，抱着他走到放着笋和苹果的盘子前，把能苗放在桌面上，还敲了敲盘子边，对能苗道：“来吃吧，不够还有。”
能苗把不耐烦的“咪呦、咪呦”声蓄在喉咙里，盯着左晏川的一举一动，看他吩咐机器人阿灰把装着牛排的盘子摆上桌面，掀开盖子。牛排的香气和酱汁受热在铁板上跳舞的声音，瞬间对能苗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造成三重连击。
能苗咽了下口水，立刻在心里自己劝自己：算了算了，能哥，给他个面子。
然后他挪动起自己的小胖爪，慢慢蹭到左晏川身边，把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搭在左晏川手腕上，讨好地扬起自己的小圆脸，冲他眨眼睛。
左晏川手里举着刀叉，一副“要开动”的架势。能苗的爪子搭上来的时候，他垂着眼睛，瞥了能苗一眼，然后做出一种不懂他什么意思的模样，冷淡道：“去好好吃饭。”
能苗好气。装什么傻啊！我已经表达的这么赤果果了！
但肉在人家刀下，能苗看着左晏川动作优雅利落地切下一块牛排，施施然往嘴边送，他的嘴跟着左晏川的动作吧唧了一下。
左晏川看了他一眼，把肉停在自己嘴边。
能苗立起身子，眼巴巴看着他，眼神清亮亮的，好乖好乖的小可怜一般。
左晏川瞧着他，故意晃了晃自己手边的牛排。
他看着能苗的视线随着牛排来回荡，始终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能苗道：“你是不是想吃牛排？”
能苗点头，把耳朵旁的那两撮小呆毛晃得上下翻飞。
左晏川仿佛是慎重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对能苗道：“握一下手就给吃。”
什么？大兄弟你这辱熊了！能苗风骨铮铮。
既然这货老是逗他，心一点也不诚，能苗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后爪更用力了些，站起身子，扬起自己的两只前爪，“凶狠”地扑向左晏川拿着叉子的手。
扑了一半，能苗有点奇怪，左晏川看着他犯浑，竟然无动于衷。这么镇定的吗？
能苗心下疑窦顿生，下意识望向左晏川的眼神，猝然发现那双幽深如夜色般的眸子，渗出金戈般的寒光。
能苗被这视线生生激出几分寒意，心念电转。他忽然意识到，莫非这是左晏川的一种试探？但是在试探什么呢？
能苗来不及想更多，当机立断，没有刻意停住自己的扑势，而是稍稍改变了角度和力度。
于是，他就看上去相当笨拙地扑进了左晏川的手心里，刚刚好把那张小圆脸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