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入口,也只不过是用两节巨大的树干树立在两边,上面挂上破布做的彩旗,中间两面旗子上写着央厝两个字。
有几个年纪大约七八岁的小孩在村口前面的空地上踢足球,看见老幺,纷纷涌过来叫道:“树哥!”
老幺叫做陶树,名字还是陶璟给他取的。因为当时是在一棵干枯的老树下捡到的他,两人都是没父没母,陶璟索性就让他跟着自己姓。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央厝变化不大,街道两边是低矮的泥砖房,许多人家连道门都没有,挂着破布帘子。
钱多多从口袋里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个破败却又充满生机的小村子。
陶树牵着巨大的鸵鸟走在前面,那小孩玩累了,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陶璟偏头看看浑身灰楚楚的小孩,问:“谁家的孩子?”
“杏花儿家的。”陶树低头看了一眼小孩,“他妈妈几个月前生病死了,家里只有一个瞎了眼的奶奶。”
“他爹呢?”陶璟问。
陶树脸上的笑渐渐淡去,那双眼睛里透出与年龄严重不符的冷意:“不知道!杏花是大着肚子回到村子的,我问她,她也不肯说。直到她死,那个男人也没出现。”
这大概又是一个令人悲切的故事,不是当事人,谁也不好对此作出评价。
陶树显然不想跟陶璟说这些事,阴沉的表情只是出现了一会儿,他又恢复了明朗的笑,带着陶璟进入一间收拾的很干净的土房。
“你随便坐,我去生火煮饭。”陶树边说边将睡着的娃娃小心翼翼放在角落那张窄窄的小床上。
这个年头还在生火做饭,央厝这个村子落后得简直不该出现在现在这个社会。
可陶璟知道,这就是现状!
所说的晚饭,也不过是几个煮熟的土豆。为了招待陶璟,陶树将挂在房梁上的腊肉取了下来,切成适中的薄片,放入锅中与土豆一起蒸。
不一会儿,颜色金黄泛着沙的土豆出锅了,混着腊肉的香味,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全勾出来。
“开饭了!”
陶树将晚饭端上桌,陶璟也没推辞。如果他认为土豆和腊肉十分珍贵而拒绝,陶树会因此伤心。
永远不会错过饭点的钱多多在衣服口袋里探头探脑,陶树看见了,新奇地想伸手摸摸它。
手刚抬起来,钱多多立刻弓起背,呲着小乳牙,发出无声的警告。
“怎么这么凶?是小猫吗?”陶树没强求,问。
陶璟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土豆放在另一棵凳子上,又把炸毛的钱多多放过去,拍拍他的小脑袋:“别浪,这是你叔叔,快吃!”
“怎么是叔叔呢?”陶树觉得这个称呼太老了,“当他大哥不行?”
陶璟似笑非笑,把腊肉放入陶树碗中:“行啊怎么不行?你可以跟他一样喊我声爸爸。”
陶树瞪眼,却给他的“猫弟弟”夹了一块腊肉。
“你今年也17了吧。”陶璟忽然说。
他开这个头,陶树就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欲言又止地看了陶璟一眼,郁闷地戳戳碗里的土豆:“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好?”陶璟抬头,环顾这间每时每刻都在吹穿堂风的破屋子。
陶树头垂得更低了,却还是倔强地说:“我不走,我在这里守着家,以后你回来我还能给你做好吃的!”
陶璟筷子一放,冷脸瞪着陶树,看到对方紧张地缩了下肩膀,他心又软了。重新拿起筷子敲敲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