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亡的那个,他的尸体呢?”
“被他家人带回乡下埋了。”
听到这里,邵清和云颂的眉头都一皱。
邵清问道:“张总请您说实话,您这样藏着掖着,我想帮你都帮不了。”
张总突然提高了声音,断断续续地辩解道:“邵大师,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哭诉:“该赔偿的我也赔偿了,该赡养的我也赡养了,谁知道那工人就赖在那里不走了!大师您可得帮帮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邵清一听他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脑壳子抽搐了片刻,打断道:“好好好,我尽量。”随即把电话挂断了。
“哼,”云颂嗤笑:“想保命还不说实话,真会做梦!”
邵清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事实上,她上辈子对类似的事情见过太多,已经习以为常了。
张总在说谎。
要么,那个命案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飘飘。要么,事故区工地上,不止发生了这一件命案。
而那个死在工地上的人,让张总宁可面临破产的风险,也不愿讲出真相。
那么,张总在那起命案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呵,有意思。邵清舔了舔嘴唇,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她一向如此,对别人避之不及的鬼怪灵异事件,有着难以想象的热情。
在茅山一同修习时,曾有师弟师妹问:“邵师姐除魔卫道,可是为天下大义而一往无前?”
邵清思索了许久,她的答案是:不知道。这个答案,与茅山传统的教义是相悖的。
没有任何缘由,她仅仅是想知道这背后的一段段真相。只要一想到自己能亲手挖掘出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她就热血沸腾。或许正是因此,她才成了茅山众弟子中耀眼明星般的存在。
她是邵清,那个不同凡响、空前绝后的邵清;她是邵清,那个无关正邪、肆意潇洒的邵清;她是邵清,那个妖魔丧胆、睥睨众生的邵清;她是邵清,那个无牵无挂、仗剑天涯的邵清。
邵清脑袋一热,突然很想让云颂见识一下自己的英勇风姿:“晚上,想和我一起去夜探鬼宅吗?”
云颂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十几秒,直到邵清逐渐清醒,红着脸想要把目光移开的时候,她微哑着声音说:“好。”
*
然后……邵清后悔了。
擦——!她怎么忘了现在的自己已经换了壳子了。以她现在的菜鸡水平,能不能保护好自己都是个问题,别说再带着云颂了。
邵清的心突突的跳。
无语问苍天,自己装的逼,哭着也要装完。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她也有好好修炼。对付那样一个小鬼魂,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晚,云颂和邵清来到事故区前。
小区里的居民已经尽数搬走,每一户都是黑洞洞的,宛如瘆人的骷髅头。
路边仿中古欧式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明明灭灭,把法桐树和小型灌木的轮廓投的又黑又长,宛如一个个蛰伏在底下的厉鬼,张牙舞爪等待着猎物。
草丛和树枝里,不时传出青蛙和寒蝉凄厉的叫声,漆黑死寂如水的冰冷空气更显阴森。从楼道里走过去,潮湿的墙角一串接着一串的蟑螂爬来爬去,老鼠“吱吱”的叫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