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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姚家岗,天气有些阴沉沉。
如果说上次到来,这里是荒凉无人烟的,那现在,便是荒凉中带着嘈杂的。
一堆堆沙子、石子堆在空地上,几个大型吊车歪歪斜斜地停着。农民工三三两两聚成一堆,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
云颂和邵清走的近了些,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
一人道:“你说,咱们啥时候可以再开工?我听工头说,这地基,又偏了。”
另一人惊奇:“不是说已经改过方案了吗?怎么还是偏的?”
“哈哈哈哈哈,”还有一人大笑起来:“管他偏不偏,都是上面的人要操心的。咱们无所谓,像现在这样,不干活也有工钱拿,可不比搬砖头好?”
“噫,可不要这样想,”头一个开口的做出了一副神秘的样子:“依我看,这事太古怪,说不定是遇上鬼了。我老家都有说法,没人认的古宅子不能拆……”
听到这里,云颂皱了皱眉头,问邵清道:“这里有鬼吗?”
邵清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不过,阴气挺重是真的。”
云颂又问:“你喝了多少咖啡,一身的味道。”
邵清挠了挠头,自从发现咖啡对自己的嗜睡有作用之后,便每日都喝上许多。精神确实好了不少,只是……现在就连上厕所,都感觉有一股子咖啡味。
不由感慨,果然,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副作用。
云颂叹气,沉声道:“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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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您来了啊。”工程负责人听说云颂到了,匆匆跑了过来。上次在电话里,两人闹的有些僵,好不容易云颂又肯接下,他自然放低了姿态,恭恭敬敬些。
工地上一众农民工见领头的喊一个年轻女子叫“云总”。皆是不可思议,但不到片刻,又面露鄙夷的神情,小声议论猜测,说云颂不知用了什么肮脏手段上的位。
他们多是乡下来的,眼界小,瞧不起女人。云颂习以为常,不去理会。
邵清看不下去,暗中施了一个法术,那几个议论的农民工便纷纷痛呼出声,捂住了嘴巴。竟是都咬了舌头。
她抬头看了看云颂,一脸做了好事的邀功模样。却见身边的人挑了挑眉毛,略有不满:“注意身体,别浪费了法力。”
邵清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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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和方文俊已经从后备箱中取完了测量工具,大箱小箱地提着走了过来。
“老师,在哪里测量?”陈浩问道。
云颂心中已经有了数。三山里大桥地基打偏不是所谓的工程失误,就算现在测量出来,也没有多少价值。但无奈负责人在这里看着,不好什么都不做,便随手指了几个地方,让他二人去测。
两人走后,邵清走到负责人面前,问道:“这里晚上有休息的地方吗?”
许多鬼怪亡魂,只有到晚上才会出现,她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倪端。这样一来,难免就要留宿。
“这……”负责人的脸皱了皱,为难道:“有是有,都是工棚和板房……”话里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年轻女子,总不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考虑不周。设计人员都是采集完数据便回去了,哪儿有谁睡工地的?不过,这话他也没有问,毕竟对方是云大佬,说不定就有些新奇的专业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