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做了,张时来甚至还来不及探究,自己一个在家连行李箱都是爸爸妈妈给整理好她只用轻松一提就出门的千金小姐,怎么到了这里竟然会打包袱结了呢?
她慢慢走到屋门外,又看到院子里的母亲,佝偻着腰,正在拿撕碎了的烂菜叶喂院子里的鸡。
张时来沙着嗓子,脱口而出,“妈——我走了。”
母亲抬头望她,浑浊的眼里闪着泪花,“小五,到城里去不要轻信别人的话,去找你二哥二嫂,让她们给你安排活……”
1994年的春天,上辈子的张时来才19岁,她怀着不安和憧憬涌入了农民进城打工的人潮中,她以为这是她人生悲剧的休止符,却没想到正是临近高潮的感叹号。
……
画面一转,张时来又陷入了无尽的昏迷。
“醒醒,时来!醒醒!”
张时来这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床单上,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床边坐着一个姑娘。
姑娘盘靓条顺,黑发卷成两股放在两边,头顶蓬松,和那时流行的烫染完全不同,有股子民国韵味。一双桃花眼带电,鹅蛋脸,嘴角自然上翘,看上去似笑非笑,极其勾人。
张时来一见到她,心竟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绞得生疼。
等等——自己不是直女吗?为什么见到女生会有这么大反应?
漂亮姑娘见她醒了,一下握住张时来的手,一双柔夷又软又热,和自己上辈子粗糙的做惯农活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姑娘语气有些哽咽和激动。
“时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能怎么办?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一起?你嫁给我弟弟,我们……我们不还是一家人吗?”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自杀,你真是太自私了……”
???
姑娘你这话是不是有毛病?合着人家的命不由她自己决定还得为了你为了肚子里的皇位继承人活着?!
张时来在心里默默吐槽。
“确认读取相关记忆吗?”
又是那个古怪的机械声。
张时来在心里默念,“确认。”
记忆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张时来刚进城的时候,在一个厂里当小工,工资很低。
有一次,下了班,她正往二哥家走,就看见一个小流氓正拖着一个姑娘往巷子里钻,张时来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干什么!”
那边的小流氓愣了一下,啐了她一口,“少多管闲事!”
前世的张时来虽然内向沉默,可到底是个善良的人,见状一下扯开嗓子拼命喊了起来,还把包袱里有的没的东西全往那小流氓身上砸。
小流氓怒了,放开了那个姑娘,那姑娘慌慌张张地跑开。
小流氓一把拽住她的头发,“艹他妈的,跑了个鸽子来了个山鸡!”
张时来死命挣扎,又咬又踢,她从小做农活,力气很大,那小流氓竟然一时也被她凶狠不要命的样子吓到了,只是男女体力差异终究巨大,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张时来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张时来咬着舌头断断续续地发狠话,“你、你这种社会败类,迟早吃枪子儿……”
小流氓也看出她是虚张声势,一脚狠狠踹在她小腹上!
痛得张时来是闷哼一声,弯下了腰,小流氓色眯眯地打量她道:“没想到脸蛋长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