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都是高墙。
喉咙发痒,咳了一声,却猛地咳出一口血。
四肢酸痛,无法使上力气。
明明应该是晚上,却有强烈的光线从窗子里透进来。
自己刚刚上了床,然后睡觉——
对,一定是在做梦!
徐根生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感清晰地通过神经反馈到大脑。
他又惊又惧,后退两步,竟然是真实的?
“砰——”
头顶传来痛感。
他抬头,才发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男孩正从窗户里朝他扔石子,接着“呸”地一声,一口恶心的浓痰就直直啐到他身上。
他大怒,挥舞着拳头,才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痛得厉害,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锈蚀的铁。
“小杂种,有娘生没娘养的!”
那小男孩做了个鬼脸,“老疯狗也会咬人了?”
小男孩呼哨一声,围过来好几个小孩子,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他,一边拍手一边唱着童谣:
“你骂我,我低头。你妈生了一窝猴。有肥的,有瘦的。你妈不是人-操的。老子开着拖拉机,压死你妈老色bi!”
“对不起,没关系,晚上请你吃东西。吃什么?吃鸭蛋,鸭蛋里面有炸-弹,炸死你这个王八蛋。”
……
徐根生疯了一样地拍着墙,可窗子做的很高,他完全够不上,只能任由那帮小孩辱骂嬉笑。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那帮小孩似乎觉得这个“游戏”没意思了,又嘻嘻笑着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徐根生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是梦吗?
为什么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
过了一会儿。
“吱呀——”
门开了。
进来几个头戴绿军-帽,穿着绿军-装,腰上束着武装带,手臂上有红袖章的学生。
看模样不过十六七岁。
一进来就上来两个人,把他摁住,双手背到身后,给他胸前挂上用钢板切割的大牌子,牌子上糊着白纸,上面写着“反-动-学-术-权-威徐坤元”。
十几斤重的铁板,系上一根细铁丝,挂在脖子上,细铁丝勒进肉里,简直像刀割一般。
无须动手按头,他就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了。
徐根生闭上眼,这一定是梦,一定是!
忽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他睁开眼,女学生迎面又给了他一巴掌,“竟然敢闭上眼睛?不认罪不配合?”
旁边一个男生高高瘦瘦,戴着眼镜,摇摇头,“你们这样不对。”
徐根生抬头看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随即表情却惊恐起来。
男学生一边从腰上解开皮带,一边温和道:“你们这里怎么这么文质彬彬,一点革-命气氛都没有?”
“啪——”
皮带重重抽在身上的声音,伴随着男人隐忍的呻/吟声,共同交织回荡在小小的牢房里。
很快,徐根生喉咙就彻底沙了,身上黏糊糊的——血洇湿了衣服,鞭痕遍布全身,脸上也肿起好大一块。
男学生推推眼睛,慢条斯理地把皮带栓好,微微一笑,极其自然地说:“你们看,这样就好了嘛。”
出了牢房,徐根生就看到许多和他一样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