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骂过他根本不爱任何人。他曾经的爱卑微而绝望,就如同一个不会水的人落入河里,忽然看到远处飘来一块浮木,那他也不会管那块浮木是否真的能承载他的重量,也会紧抓不放。
那是真正的爱吗?那是执念,是渴望,是不甘心。
其实救赎,从来都不是一段感情应该承担的责任。最下不及情,真情本就是为那些在泱泱大河中挣扎上岸的强者所准备的,因为想要守护它,就和想要做好世间任何一件事一样,需要强大的心性和长久的坚持——再加上一点信心。
如果每个人一开始就能像自己回过头看待往事时那么聪明就好了。可人生的道理因人而异,又往往是在你被伤得体无完肤、喘不过气来时,你才能懂得。
雪山,黑夜,水雾,影影绰绰的烛光,一双紧紧相拥的知己、爱人。
润玉用力搂着软瘫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只觉得她的龙角、尾巴无一不可爱。
鬼使神差地,润玉伸出手,从上到下抚弄着那对小龙角。他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小角上画着圈圈,摩挲着那里的每一寸。
“哈啊……”姑射牙关一开,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身子微微颤抖着,连脖子都变成了桃花般的淡粉色。
“龙儿……”
润玉燥热难耐,就好像在温泉里泡了一天,不,比那更难堪,更像是他的腹中升起一团火,差一点烧光他的神志。
他用仅存的理智变回人身,将姑射抱出温泉,自己走到洞口吹冷风。
幸好,他没有一时冲动,坐实姑射口中的“伪君子”。
姑射山的夜风很凉,吹了好一会儿,润玉才确定自己终于冷静下来,重新回到温泉洞中。姑射坐在石头上,双手抱着小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润玉快步走过去,问道:“龙儿,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姑射双颊生晕,小声说:“变不回去了……”
她现在浑然是美貌少女的样子,唯独头上那一对莹白的龙角,无法用法术消去。
润玉爱怜地摸了摸那对龙角,宽慰道:“这有何妨?过一会儿就会消去。”似乎一进来看到她,又无法冷静了……
被摸到龙角,姑射又忍不住一颤。“你、你别碰!再碰就更消不掉了!”
润玉的手僵在半空,心道:这是什么道理?
他毕竟聪敏,很快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遂暗自一笑,想他和姑射平常都是一派清正严肃,偶尔逗逗姑射,也甚是有趣。
“龙儿,我觉得你这对角甚美,哪怕这些天都变不会去,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在姑射山顶,没有外人会看到你这副模样。”
他像是摸上瘾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那对小角上流连忘返。那对角有点像是鹿角,不过上面有着一层霜色的绒毛,软软糯糯的,像是初春松软的雪花一样。
最神奇的是,它竟然还会生长!
才过了一会儿,那对角就从原来的三寸长了足有三四倍。
姑射又羞又恼,偏生一时半刻收不回龙角。“你不就是外人吗?”
润玉从后用双臂环住姑射,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润玉是雪神的人。”
他亲了亲她修长的脖颈,沉沉道:“我喜欢你喜欢得没法矜持。”
姑射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绵软的嘴唇贴着自己的肌肤,由于看不到身后人的神情,遐想更甚,一会儿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脖子和脸上,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