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人发现我这么大个布娃娃滚落在桌案下面。
想起刚才被哪吒翻来翻去的尴尬,我都不知道自己希不希望宴会结束前能被人发现。宴席间人来人往,若想不被发现也是一件难事。
这不,有新的客人来坐空席,刚坐下来双腿往桌案下一放便碰到了布娃娃。
“哪来的什么东西挤在下面?”一道女声埋怨着伸手往桌下一捞,将我抓在手里拎到桌面上去,“咦?”
咦?
我布娃娃脸上两个缝出来针脚差劲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竟刚巧是个熟人。
熟人女仙一边摆弄着我一边说:“你不是石矶师妹那边的童子吗,怎么独自在此,还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她旁边还有位男性仙君,见她对着个布娃娃自然地说起话来,不禁疑惑道:“仙姑怎么了?”
穿着碧绿衣裳的仙姑语气微冲地回过去:“和你有什么干系?”她分明和这位仙君一起入席,却好似关系并不怎么样。
碧衣仙姑将我往桌上一放,在布娃娃头顶弹了一下,我便感觉稍微好了一点,起码能控制手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了。
我起身向仙姑行礼,损坏得太严重还是发不出声音,弯下缝合过的布偶腰时还差点往前栽倒。
碧衣仙姑用玉指抵住我的脑袋,漫不经心道:“谁把你搞成这样的,说与师伯听,我去教训教训。”
师父做的布娃娃连个嘴巴缝都没留,我说不出来的啦碧霄师伯——
我晃着胳膊挣扎,最后一把抱住仙姑手指,傻乎乎的样子逗得心情不好的师伯一笑,这才被好心扶正,得以端坐在桌上。
旁边受到冷遇的仙君并未恼火,我瞄了一眼,瞧见的是位眉目俊秀而正气的神仙,面上带着和煦微笑,却又不失威严气势,如果说师公和师父是冷酷型霸总脸,那么这位就该说长着一张包容万物的温柔总裁脸。
“你偷看什么?”师伯按住我的脑袋往下压,“看他做什么?当心被这厮骗了去!”
那您怎么还和他一起坐呢?
这话我当然是没胆子说的。
我这碧霄师伯是师公门下三霄娘娘中最小的小妹,老幺意味着脾气最难搞。
三霄娘娘的排名和昆仑山七位神女一样,是按性格来排的,而这种不良传统正是由三清祖师传下来的。
三位祖师爷以太清为最长,玉清居中,上清最幼。天地初开三清创世的时候可没这排名,一气化三清初时,三清道祖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后来面对一帮作妖的学生逐渐生出了不同的性格,才互称兄弟排了个长幼顺序——师公排老幺正是因为他最浪。
我的碧霄娘娘这位师伯性格其实还好,只比沉稳冷静的大姐云霄娘娘、安静寡言的二姐琼霄娘娘要来得更加傲气尖锐,为人并不算坏,曾经在师公洞府时因名字里都带一个碧字,意外得待我这么一个小童子较为亲近。
但碧霄师伯性格上有个致命的缺陷:她是个过激兄控。
但凡与兄长扯上关系的事情,碧霄师伯什么都敢做,除非师公亲自来按弟子的脑袋,否则就是死不认错,绝不悔改,顽抗到底。
不怪我觉得和碧霄娘娘一起来的这位仙君稀奇,因为他并不是碧霄娘娘的兄长、同是我师伯之一的赵公明。
俊秀仙君温声道:“还请仙姑莫要冤枉了我,也莫要冤枉令师侄。”
碧霄师伯“哼”了一声——哼得像一个合该被记入教科书的傲娇。
“……”
我真的想不出来除了师公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