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门第来说,是再般配不过的,恐怕在男人们眼中,这桩婚姻的政治意义也是非同凡响。但是作为女子,若是一桩婚事打从一开始就只能以这样的角度考量,毫无感情基础,无论怎么看,都有些悲凉。
不过事已至此,难得名嘉看得开,和子也只得附和:“也是,毕竟是四大贵族之首,白哉殿下又那般风采,是好事呢。”
相模孝景这一次生病乃沉疴反复,他上了年纪,虽有医官悉心照料,康复得到底缓慢。银铃闻讯,亲自与白哉登门看望了这位历经三代的朽木氏重臣。
卧床的孝景连起身都有些吃力,在白哉的示意下,最终只得在床榻上做了个行礼的动作,苦笑道:“劳动家主大人与银铃大人移驾,老臣这副身子却是不争气了,恐不能再为大人效力。”
一旁侍疾的嫡长子景虎代父亲赔礼:“家父久病,委实身上羸弱,望家主大人和银铃大人恕罪。”
“孝景大人不必客气,专心养病要紧。”白哉对景虎抬了抬手,“景虎大人也不必拘礼。”
银铃态度关切,亲自为孝景端了水:“你劳累一生,如今想退下来休养,我亦能理解,依你看,大总管一职,交给哪一位为宜?”
景虎闻言,便默默对白哉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合上拉门之后远远坐到了廊下守着。
孝景与银铃君臣多年,此刻知道银铃并非象征性客气,而是真心想听他的意见。他自己一生对朽木氏尽忠,也希望后继之人能够同样忠于职守,便不推让,一一评价了平素就多被器重的几家。
他评价中肯,无有偏颇,优劣好坏都直言不讳。白哉在一旁听着,对照自己平日对这些人的印象,也不得不为相模孝景老辣的眼光所动。这位老臣,在品人方面,的确出众。
说了两刻钟,才将评价说完,相模孝景喘了口气,望着气度沉稳的年轻家主:“家主大人慧眼明目,想来心中已有沟壑,老臣不过白说几句。只有一言,乃老臣发自肺腑,匹夫之见,家主大人也权当是老臣病糊涂了。”
“您请讲。”白哉知道以这位老中的脾性,这样说便绝对是思虑良久又事关重大的结果,故此也十分重视。
“以臣之微见,权势财帛动人心,非孤臣不能抵御。”相模孝景一字一句,“泷山夫人弄权日久,积威甚重,要制衡内外,恐怕内宅压力要远胜外务。”
“老臣蒙幸,历经三代,家主大人订婚乃是喜事,也希望您与夫人日后能相携相扶,相敬相依。”
相模景虎一直守在廊下,仆从们知道家主大人与银铃大人驾临,都识趣地不往这边走,故而远远看见一队侍女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的时候,景虎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阿泉。
“几位大人还在父亲房里?”阿泉夫人叫女侍们等在远处,自己上前与丈夫说话,“您怎么守在外面?”
“父亲与两位大人谈要事,岂有我在场之理?”景虎闻言有些诧异,妻子一向守礼,怎会如此逾越?
阿泉夫人目光一热。丈夫是相模家嫡长子,早已开始参与朽木氏外务,若父亲与两位大人只是一般议事,丈夫又何必回避?分明是里面在谈父亲卸任大总管及举荐继任者一事,丈夫才避了出来。
“父亲操劳一生,若是两位大人体谅,是该退下来颐养天年了。”阿泉夫人试探道,“只不知若是父亲卸任,这大总管一职……”
“慎言!”景虎低喝一声止住了妻子的疑问,目光严厉,“父亲从来尽忠职守,无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