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样子,怎么看都很勉强吧?名嘉这样想着,却没有说话,目光扫到中条家主庆昌大人的儿子庆贵时,还是少年的庆贵尚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就流露出一两丝轻蔑,正被名嘉看进了眼中。
曾经,西条元实被公认是朽木氏中最有可能接过家主权柄的世子候选人,同为别格,其他人难道就没有羡慕嫉妒吗?如今自己嫁了过来,白哉也还年轻,常理来推断,拥有继承人是早晚的事,西条元实的处境就有些尴尬。
若他干脆一病不起就此离世,大约也就没有那么多闲话,坏就坏在还吊着一口气上。元日参拜,他是别格,也是下臣,自然不能在主君面前拿乔,但是为了不传递错误的信息,白哉也不会像探望相模孝景一样去探望他。如果元日西条元实不出现,倒像是在变相表达对家主大婚的不满一样——毕竟,这是名嘉初次主持朽木氏的元日礼仪,以西条元实身份之敏感,他不得不来。
“这是夫人入主朽木氏的头个元日,西条家怎么说也是御三卿之一,怎能不来呢?”清水良房别有所指地道,“毕竟以往,宗家内宅也没有个像样的人统筹。”说话时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过安静坐在一旁努力减弱存在感的露琪亚,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清水良房是在场诸人中辈分最高的,又家格贵重,不过指桑骂槐一番,白哉也不能说他什么。露琪亚被说得不由瑟缩了一下,原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拘谨起来,脸深深地垂了下去,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用力地握起来,抓皱了袖子。
名嘉瞥了一旁跪坐的泷山夫人一眼,对方看见她的目光,却同时垂下了眼,避开了名嘉的视线。
油小路倒是一直瞧着名嘉的,见泷山夫人对名嘉视而不见,脸上就浮现出几丝愤慨来,碍于客人在场不敢造次,忍耐几番终于没有说话,转向名嘉的视线就有点愤愤然的不平。可是名嘉并不是来寻求她认同的,不禁在内心扶额。
这个乳娘,人虽然是规矩了些,却还是少了点脑子,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松岛也看见了名嘉不断往这边飘的视线,略略思索就知道了名嘉的暗示。虽然这些事由自己来做未免有些逾越,但是泷山夫人明显阳奉阴违,油小路又不得要领,只能自己顶上了。遂悄悄退座,拉开纸门朗声吩咐门外的仲居:“吉时到,请屠苏酒。”早已候在门外的仲居们就鱼贯端了酒壶和酒盏进了御座间,给每个人面前斟满了一碟屠苏酒。
白哉顺势端起了面前的白玉酒盏,象征性地对着客人们微微举了下:“愿诸君新年顺遂,福泽绵长。”语毕仰首饮尽了一碟屠苏酒,名嘉也以广袖半遮着酒盏和下半张脸,干了一杯。
方才清水良房搅出的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盖了过去。
喝过屠苏酒,又敷衍着说了些言不由衷的吉祥话,白哉起身带头去了御佛间。这里供奉着朽木氏历代宗主的佛坛和牌位,佛坛上系着注连饰,膳台上摆放着各色供品,由白哉和名嘉带着,众人依照规矩参拜了先祖,这个环节才算结束。
参拜的过程中,名嘉稍微分了点眼神偷偷瞄了白哉的侧脸一眼,只看到他清晰冷峻的线条和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容颜。
上代家主银铃还在世,而苍纯去世时也只是世子,佛坛并不用摆入御佛间,更别提历代家主的夫人——这些人的牌位,要在春末家族祭祀时才会在神社亮相。此刻他们拜的都是些连白哉都没见过的人,想必他心中多少有些触景生情,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吧?
同时,名嘉也有些暗暗庆幸,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