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任何一个下臣而言都是极为严厉的控诉。
“怎么都堵在门口?”白哉一回房就见一群人站在屏风边上,名嘉穿着寝衣,长发挽得很随意,一看就是沐浴过后要安寝的样子,泷山夫人却跪在一旁,气氛有点奇怪。
眼角一扫房内铺好的寝具,就算他素来不太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也并不代表就不知道,更何况他也没有忘记白天在元日礼上看到的泷山夫人的装扮。
身为侍从,反倒耍小聪明想将主母一军,泷山夫人嚣张太过。
名嘉却没有就着这个机会把刚才的话说下去,见白哉来了,便笑了笑敷衍道:“刚才我们还在说,过了元日,就是新的一年,房里的摆设换一换也图个好兆头。殿下看呢?”
白哉就深深看了名嘉一眼。
想到她嫁过来时间也不算太长,身上担子却不轻,泷山夫人会在这种小事上试探主母的态度和底线,也不过是因为大事上占不到便宜而已。
名嘉已经做得很好了。更不要说,今日的元日礼上,对露琪亚的照顾。
这么想着,白哉就决定替名嘉把她不好说的话说了。
就当做回报她对露琪亚的善意吧。
“是你要她们换的?”本来以为白哉不会管这种小事,听到他的问话名嘉也很诧异,抬眼看见对方的目光,顿时明白了白哉的意思。
“我忙着元日礼的事,最近都没空过问,还是泷山夫人想得周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冷冷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泷山夫人,白哉声音凉飕飕的,透了丝漫不经心的不快:“你倒能替我做主!”说着也不欲听其他的辩解,挥了挥手赶人,“退下吧。”
门一关,名嘉就轻轻笑起来。虽然她自己也并不是拿泷山夫人毫无办法,但是白哉能考虑她的立场,替她说话,却又是更难得的事情。至少这说明,那个人也并不是全然无心,她平时的努力多少也是被看在眼里的。
认可她,才会维护她。不管这种维护出自何种原因,名嘉都还是有些感动的。
“谢谢您。”名嘉能看出自己的意思,白哉不惊讶,但是在他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能为这种事来向自己道谢……
他看了淡淡笑着的妻子一眼,累了一整天的心情也奇特地好了些。
她倒还挺容易满足。
“你准备何时去给武藏大人贺新年?”元日前他们拜访的多是朽木氏的重臣,那么主持完礼仪之后,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妻家看望一番。
名嘉生母已逝,武藏与她的关系又不冷不热,其实对于回娘家这件事并不十分热衷。但新年拜访是规矩,又是人情,她也不会对白哉明说自己的想法,想到元月二十三南条家的那张请柬,便回答:“我听说,义仲大人和长姐是想后天回去的。”
白哉闻言点了点头,赞同道:“那我们也那天去吧。”
南条家和由良家政治立场不同,由良赖亲又是个汲汲营营的投机者,养女风波闹到最后,真正没有面子的只是被长姐驳回了请求的纯惠而已,这一点让名嘉很不高兴。
就算与这位庶次姐见面不多,没太多感情,她们毕竟都是闲院氏的女儿。由良赖亲升了家格就态度剧变,把纯惠的面子扔在地上踩,甚至算计起妻姐来。名嘉需要知道武藏和瑞穗的态度,继而才能确定她应该有的立场。
新年前,武藏就接到了大女婿送来的请柬。虽然并不清楚由良家曾想过继瑞穗一个女儿的事实,但武家出身的南条家平白无故收养一个公家小姐当养女,已经够非同寻常了。他有四个女婿,身份最显贵的自然是朽木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