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名嘉觉得很感动,说话的表情也真挚了不少,“您能为我着想,我真的没有想到。”
“不过,我也正想与您说这件事。赖亲大人若提什么请求,请您不必顾忌什么,千万不要应允。”
这番话,是名嘉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说出的。固然,听上去显得自己非常冷酷且不近人情,还有抹黑由良赖亲人品的嫌疑,但名嘉宁愿“事前小人”,也不想事后再被连累。
所以,尽管白哉一双眼睛神色莫名,她也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与赖亲大人接触不多,但也能感觉到,此人野心勃勃,所图恐怕不小。与松殿家搭上线却没有商量我们任何人,不过也是想着我们几家是姻亲,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我们不与他为伍,怕也免不了要被他背地里借着名头行事。我也不怕您笑话就直说了,这样会钻营又成天图谋更进一步的人,您就是不搭腔,恐怕也会通过二姐向我和长姐靠拢。二姐个性软糯,之前过继鹤姬一事也是不得已才向长姐开口,正因如此,我们做姐妹的,才不能怕伤了感情而态度暧昧。”
“您是朽木氏的当家,有您的立场和原则,我是您的妻子,自然是站在您这一边的,绝不会因私废公。赖亲大人这样汲汲营营,您还是别搭理的好,免得沾上身甩不脱。”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精英教育的淑女,名嘉原本是无论如何不应该在背后评论别人的,一个不好,就会被认为是个性轻浮、有失严谨。曾经,在处理加贺小姐和橘家少爷那件事上,她就宁愿七拐八绕,也坚决避免从自己口中对白哉托出真相。
但是,由良赖亲无孔不入,白哉又存着让自己送人情的想法,名嘉就不能不把话说明白了。诚然,白哉顾虑她与纯惠的姐妹关系,这份体贴让名嘉感激也感动,然而她是个现实的人,相比日后可能因此产生的麻烦,她更愿意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
说得冷酷无情一些,她与纯惠姐妹情分寥寥,虽然纯惠是受赖亲连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名嘉也并不想因为体谅别人的难处而让自己陷入不该有的困扰。
名嘉态度鲜明,立场明确,这一点让白哉很是赞赏。但正因为对方表现太好了,作为一直被照顾的那一方,倒让白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虽然没接触过多少女性,但人的心理大抵是相同的,名嘉一番表白,作为朽木夫人,自然十分合格,然而作为一个正常人,却未免显得太过清心寡欲。
似乎从成婚开始,她就从不向他要求任何事情,总是温驯谦和而恭谨的,如此善解人意,将一切都做得近乎完美,有时候甚至给白哉一种错觉——只要是他给予的,她就是满足的,从不产生多余的想妄和奢求,那样容易得到满意。
可这是不正常的。名嘉天之骄女,连她的乳娘都会觉得她太过委屈而为她抱不平,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儿不满之处吗?
“若我一概拒绝赖亲大人所求,你对纯惠夫人也不予理会,你的面子何在?”白哉忍不住问。在他的印象中,人总是会为了炫耀和虚荣心去干预一些本分之外的事情,像名嘉这样的小姐,几乎算得上绝无仅有,大大颠覆了他的认知。
名嘉闻言却笑了起来:“那,若旁人议论我无能,无法左右您的想法,在家里没有话语权,您会否因此就看低了我?或是剥夺我应有的知情权?”
一问一答,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却也足够白哉明了名嘉的言下之意。
“我是什么人,做事如何,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相信,您不是只凭旁人的闲言碎语就会动摇决定的那种人,所以,何必为了面子去勉强做一些自己做不到、也不愿做的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