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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有形之物(二)
    未来有些生气。

    她和莉莉约在这家咖啡厅见面,没有跟踪谁,也没有碍着谁。

    她和莉莉安安静静的聊天,说的是彼此,没有去抹黑谁。

    不过多余一句“有钱不等于优秀”,便惹得旁边这个小姑娘上前来连番挑衅,最后连“你们真是无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脾气好,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侮辱。未来站起来,手搭在莉莉肩膀上,不让她起身。

    莉莉心一沉,知道不妙了。

    紫裙少女身量高挑,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高出未来半个头。此刻她垂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实在是没觉出大难临头。

    未来冷冷看她:“道歉。”

    紫裙少女颇为不耐得扫过她的脸,视线相交之际,只觉如坠冰窟。她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只知道那双眼睛此刻如深潭一般,要将她吸入其中,要让她溺水窒息,要教她生不如死。紫裙少女被吓得冷汗涔涔,仓惶之下竟跌坐到地上去。

    这样未来倒是比她高出少许,她冷淡得注视着紫裙少女,声音里的杀气却不再有了。

    “向我朋友道歉。”

    未来道。

    莉莉扶额。

    她就知道,未来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最后那句“你们真是无耻”里的“你们”生气了。她是真不知道迹部今天也会在这儿,知道的话她绝对绕着走。迹部在这里和朋友聚会,她能在永恒宝石的另一面约未来,犯不上跟他遇上。这遇到就遇到吧,本来双方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现在被这忽然冒出来的少女一叫嚷,全世界都要知道这件事了。

    今天出门之前真该算算命,莉莉心想。

    紫裙少女不知道莉莉的心思,也没空去顾及莉莉的心思。到底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大小姐,所谓无知者无畏,马上就想到自己的异常是面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姑娘害的。但这光天化日的,她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胆子便大了几分。她低着头眼珠一转,抬起头来时眼圈便红了。她惊恐得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未来沉默得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去问莉莉,“她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未来虽然能看出少女在演戏,却猜不出她为什么演戏。

    莉莉平静道:“喔,她刚刚骤然被你吓到,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但是马上又想到你肯定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就准备讹你。她之前不是说有人在这里吗?看来她是想把事情闹大,让对方注意,然后给你泼脏水,好让人觉得她一点错处都没有。”

    “……小姑娘心思活络,倒是挺……”未来想了想,补充道,“脏的。”

    莉莉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未来不是那个意思。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可能就完全是那个意思了。

    紫裙少女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也不在地上坐了。她扶着身边另一侧的桌子站起来,还是娇弱得哭着:“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两人看着她哭了会儿,但谁也没理她。

    紫裙少女哭得有些尴尬了,也不好意思一直说骂人的话。见她消停了,未来和莉莉相视一笑:“那我们走吧。”

    虽然没道歉,但是演戏演的这么辛苦,又让人好笑。将功补过,未来接受了。她不生气了。

    紫裙少女显然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结束,她还没开口,就听到那个她在梦里无数次听到的声音响起。

    “莉莉。”

    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紫裙少女转头看向咖啡厅深处,银发的少年面色阴沉站在那里。他连生起气来都是这么好看——

    莉莉充耳不闻,拉着未来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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