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查尔斯安抚的看着小焰。
一听到对方的道歉，小焰一下站起来，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却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是我杀了保护我的四哥和父亲？任由那些连世界都没看清的孩子走向死亡？还是看见了我因为灭人家族而感到愉悦？”
小焰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没错！对，我是没有错的……”说着说着，小焰就恢复了原来的语言，“是他们先伤害我的亲人的，杀掉那些伤害家人的人是没有错的……我不能再失去家人了。”
渐渐地，小焰的情绪开始低落起来，“是因为我……父亲才死掉的……如果是我死掉，父亲就不会死……不对，我得活着，我得活到把眼睛给斑哥……对，活着才有希望。”
查尔斯静静地听着女孩儿胡言乱语，虽然他听不懂，但却能感应到她的情绪。
那样深沉的绝望，想在黑暗中找到出路，却碰的头破血流。
即使她表现的再正常，即使她再渴求着和平的世界，她的心里依旧有一块儿阴暗的角落。
不加以引导，她会曲解现在所有正确的认知，早晚会走上一条偏激的和平之路。
她说她放弃了那些连世界都没看清的孩子，任由他们面临死亡的险境，可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
她说的事情是她心里最痛苦悔恨的经历。
错的是那样一个逼着孩子上战场的世界，错的是无法给孩子安宁的大人。
“我看到了兄长的关爱，父亲的责任，还有一个陷在黑暗里走不出来的孩子。”查尔斯开口，慈祥的语气舒缓的语调，他在试图安抚小焰。
小焰停下踱步，双眼无神的望着他。
“小焰，”查尔斯控制轮椅，移动到小焰面前，拉起她的手，把她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到他的太阳穴上，“作为窥探你记忆的道歉，你可以看看我的记忆。”
小焰遵循着他的引导，看到了查尔斯的故事。
友人的决裂，爱人的离开，亲人的决绝，学生的背叛，失去双腿……
眼前这个慈祥的长者，他所经历的事情不比她轻松多少。
可是他却从未放弃希望，他一直在为变种人的明天奔走呼号，他也一直在试图劝服那个与他背道而驰的友人。
“为什么？”小焰哑着声音问他。
“因为希望与责任。”查尔斯明白她在问什么，坚定的回答，“焰，我们都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只是有的时候我们会走错路。但是只要能重新走回正确的道路，任何时候都不晚。”
“已经犯下的错误呢？”小焰合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解答。
“那就去帮助更多的人吧！”查尔斯伸出手，小焰乖巧的蹲在他身边，让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成为你名字那样的人，炽热的火焰在黑夜中能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
小焰没再说话，对方的话语就像在她的世界里破开了一道裂缝，暖暖的日光洒了进来。
“这本书送给你。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查尔斯将一本书递给她，然后离开了房间。
《善恶的彼岸》。
有一页放上了书签——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不要……让自己也成为怪物吗？
小焰望着叶片状的书签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