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两人正对坐饮茶,邝里日日听他说那些打仗之事真的有些腻味了。她本就对行军打仗无丝毫兴趣,以前在太巳府听爹爹说,现在在蓬莱岛听少弦说,终于忍不住岔开话题:“少弦,你除了打仗,就没有别的兴趣爱好了吗?”
“少弦平生只研究两件事,一是保家卫国,二是传宗接代。”少弦正色道。
“哦哦,”邝露差点被茶水呛的背过气去:“看来尊夫人也忙的紧啊。”
少弦俊脸微红,语气有些紧张:“少弦尚未婚配,还望露儿千万不要误会。”言罢看着邝露,目光灼灼,如胶似漆,怎么也挪不开了。
邝露觉得不大自在,她误会不误会有什么要紧,倒是燎原君好像误会了什么,她的救命之恩不需要他以身相许啊,“嗯嗯,挺好挺好,男儿志在四方,心怀家乡。喝茶喝茶。”
少弦此刻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转头喝了口茶。
从那日后,邝露也不知是自己想太多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那少弦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黏在她的身上。可真正两人相对时,他却又光风霁月,目不斜视。邝露心道定是自己母胎单身太久,胡思乱想。还好那旭凤一日三封鸡毛信地催,又过了两日,少弦终于打算告辞。
“露儿的救命大恩,少弦没齿难忘!如今身体既已大好,天界又有紧急要务,就不在此叨扰了,以后少弦定当郑重登门道谢!”少弦恭敬一揖,邝露安然受了:“好说好说。”
“这是块行军令,露儿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只需如此这般,我便会立即赶来。”少弦示范了一下法诀,不待她回过神来,就把一块非金非木的令牌塞到她的手上,“露儿,保重。”说罢一阵风似的走了。
“唉,难道,我的预感是真的?”邝露拿着这块令牌,只觉得有些烫手:“罢了,以后找机会还给他吧,若他真有那个心思,与他说清楚便是。”
不日镇元自南海归来,邝露向他讲述了这期间发生的种种,只隐瞒了那块行军令,不知为何,她觉得要是外祖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不会高兴。谈及她对少弦的治疗方案,镇元虽觉得微有不妥,但他向来视世俗礼法为无物,况且医者面前无性别,是以并未提出异议。只是听罢叹了口气:“你很好,外祖只希望你能够不滞于情,钻研医道。”说罢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想到早逝的女儿,命运难道开始轮回了吗?
转眼便临近下一次征兵,原来天庭每五百年征一次兵,由大殿下和二殿下进行考核,如考核通过可拜在其门下修行,而这种活动向来都是为火神旭凤准备的,因为夜神虽是长子,却是庶出,每次都是随便派一个人点个卯而已。
大剧已然拉开帷幕,这会轮到邝露登场。
只是,该如何去和外祖说呢?邝露思来想去,怎么说都不合适。自己身为蓬莱医家传人,却自请跑去做夜神的府兵,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更何况她承欢镇元膝下已久,孺慕之情渐深,虽觉得他行事有些乖僻,但活得潇洒恣意,对自己倾囊相授,爱护至极。她又如何忍心离开外祖?
这厢邝露正发愁,那边镇元却将她唤至书房。
“什么?外祖您让我去璇玑宫应征?”邝露惊讶,难道外祖会读心术。
“前些日子斗姆元君推算出你命中有大劫,非夜神不能解。如今正巧璇玑宫征兵,你能去他处,倒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