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见邝露身着碧色的仙侍服出来,心道这太巳仙人之女果然还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也不知她为了挡劫做自己的仙侍可会觉得委屈:“邝露,你来之前璇玑宫只有我同魇兽居住,我就把西侧殿拨予你,可好?”
“那,敢问殿下住哪?”
“我住在东侧殿,书房就在旁边的七政殿。”
“那邝露也住东侧殿。身为璇玑宫唯一的仙侍,我要侍奉夜神,打理宫务,责任重大。这东西侧殿来回那么远的,会不会,不太方便?”邝露赶紧表明态度,她就怕润玉把她当恩人一样供着,那可多没趣。
“哦?”润玉挑了挑眉,倒没想到她真的做好了当仙侍的觉悟,“也罢,那,你就住在东侧殿最里的那间厢房吧。”
“谢殿下!”邝露连忙福了福。住在最里面的房间,这进进出出的,总会经过殿下的卧房吧。万一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就太好了。
润玉又交代了邝露一些日常事务,不过是些洒扫磨墨,端茶倒水的活计。说罢,眼看金乌西沉,润玉道:“邝露你先休息吧。我还有点事。”
“等等!”邝露抓住润玉的衣袖,“殿下可是要去布星台?”
润玉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拉出来:“是,我每日巳时去布星台布星,寅时和卯日星君交班。”
“可我记得方才殿下还说,您夜里当值,需要我跟着一起值夜的。”邝露拿他的话将他,这漫漫长夜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她好不容易有了这大好机会,怎能白白放过。
“值夜昼夜颠倒,十分辛苦。若是你好奇,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上一看。”润玉只当邝露是贪图新鲜,带她去看看也无妨。
“殿下此言差矣。邝露身为殿下的仙侍,自然是要好生侍奉殿下。哪有殿下去值夜,殿下的仙侍却在家睡觉的道理?还望殿下不要与邝露见外。”邝露郑重道。
润玉笑笑,不过是挡个劫,拿仙侍做个由头罢了,她还当起真来,真有趣。
两人一兽来到布星台,此时时候尚早,润玉粗粗把一日工作与邝露讲解一番。原来这天上二十八星宿,有些关乎神仙命轨,不可掌控。其余的则是由润玉每日根据星盘推演,照卦相布星。布星完毕后,也无甚事,不过观测星相有无异常罢了。交班之前,则须誊录一份钦天纪要记录当日星相,存于披香殿,作为来年凡间的历法之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邝露随润玉走到布星台前,面对着这浩渺无垠的夜空,即使身为上仙,也深感自身之渺小无力。
“今夜霜降,尾火虎,就布九星尾宿吧。”邝露听得润玉轻声道。只见他长身玉立,广袖飘飘,几欲乘风而去。满天星斗在他的仙诀下缓缓运转,次第亮起。得见此情此景,邝露只觉内心无比澄澈,一丝杂念也无,颇有一种悟道的感觉。仰起头打量那些星座运转,亘古不变的星辰却又隐藏着些微变化,大象无形,大言希声,像是有什么至简单又至复杂的道理藏在那茫茫宇宙之中,只等人去解读。邝露不由得有些痴了。
润玉看着邝露 ,心道,她倒是有些慧根。
第二日,清晨。
邝露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房里。糟了,昨夜不是在陪着润玉布星么?自己怎么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禁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没用!赶忙穿好衣服,见润玉卧室房门紧闭,魇兽在门外打着瞌睡。邝露也不管这小兽能不能听得懂人话,上前揉揉它的脑袋。魇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