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方忆起了湖边轰然倒下的那个红色身影,心中大恸。自己苦苦哀求,低到了尘埃里,换来的却是与娘亲的天人永隔!
“簌离谋害旭凤罪大恶极,应当处罚,是也不是?”荼姚得意的声音言犹在耳,而自己,却只能屈辱称是。
抚育自己长大又如何?她可有丝毫的疼你?怜你?已被逼至角落,退无可退,为何还不肯罢手?一定要他一无所有么?荼姚,只许你为砧板,我为鱼肉么?浓浓的恨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如万蚁噬心。
“小鱼仙倌,你醒啦?”锦觅见润玉睁开眼睛,惊喜地跳了起来。她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那一抹暖阳,让人贪恋。
润玉看着锦觅,周身的啃噬感渐渐退却,“觅儿。”润玉嘴巴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说罢眼前一黑,又陷入昏迷。
润玉复又醒来,锦觅还在。他本不愿锦觅见他如此模样,可如今得她悉心照料,润玉只觉这次受伤,便是死也值了。目光所及,只见她右手手指上包扎了个布条。
“觅儿,你的手怎么了?”这次终于能说话了,声音却嘶哑的厉害。
“无妨,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锦觅不以为意。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看看。”润玉说着就要拉她的手。
锦觅却表情古怪,急急地把手抽回,站起身来,低着头,却不去看润玉,“哦,那个,如今邝露不在璇玑宫,你宫里也没一个人服侍,我……我就过来帮帮忙……我去看看药煎的怎么样了。”锦觅说罢逃也似的出了门。
邝露不在璇玑宫?润玉皱起眉头,不由担忧起来。她向来温柔妥帖,细致周到,怎的自己如今受了重伤,反而不见了人影?会不会是天后发难?润玉摇摇头,如今连彦佑都好端端的,天后应该没有理由针对她。越是伤重,偏越是悬着心。润玉想要坐起身来,不想扯动伤口,剧烈咳嗽起来。
锦觅急匆匆步入殿中,却离润玉足有一丈之遥,不复之前亲近,“小鱼仙倌,你没事吧?”
她终究还是忧心他的,润玉想起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本觉得山海迷蒙,云山雾罩的,如今却感觉云雾撩开,愈发真切了起来。觅儿,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可以不那么痛,不那么恨。
事有反常即为妖。三日过去,仍不见邝露身影。听彦佑说,她如今在燎原君府上。润玉方能下床,就忍不住去寻她。她是璇玑宫仙侍,得自己护庇,几日未当值又未告假,着实令人忧心。正巧这时,燎原君府上来人,说邝露仙子有信要交与夜神殿下。
展开信纸,是她的字迹,润玉放下心来,细细品读。寥寥数语,只说燎原君下界时魂魄受魔界浊气所污,情势紧急,正设法替他救治,因缺一味药,如今前往蓬莱取药了。她已把润玉雷刑之伤所需之汤药丹丸一一安排好,告之彦佑,按时煎了服用即可。
看到末尾处,润玉却有些气不顺,何必道什么甚为悬念,甚以为歉?自己又哪里比得过他?想想这几日白白为她悬着一颗心,实在有些可笑。
觅儿,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撂开信纸,润玉暗下决心,他只有她了。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谁都不可以从他身边将她夺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邝露接连以自身仙寿为油点燃引魂灯,又消耗了近半的本体和寿元救回润玉,如今灵力亏损厉害,竟连个御风诀也使不出来了。也不知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燎原君仙府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