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吗?
罗浮生趴在床沿,皱着一点眉,好像连梦里也担心着什么事似的。
他额角破的那道口,已经结了浅浅的痂。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把视线放低,还能看见他的手,正紧紧攥着我的手指——在我心口。
我一向有些管不住我这只左手。
此时,它就很不配合地,抖了抖。
电光火石之间,我闭上了眼。
随后,温暖的掌心,覆在了我的额头。
心如行军鼓。
【四十九】
烧……好像是退了。
为什么她的脸还是这么红?
罗浮生碰了碰她的脸。
是烫的。
他只当是自己的手心温度不准了,于是将自己的额头,贴住了林见笙的额头。
她的睫毛,就蹭着他的鼻峰,微微一颤,痒得他眼睛一跳。
罗浮生立刻松一口气地笑了。
退远了半寸,戳戳她的脸:“醒了怎么还装睡?”
这声音里有深刻的倦意,还有三分,心疼又好笑的宠溺。
林见笙先偷偷半睁了一只眼,然后才弯起眼睛,朝他傻笑,那刚才他戳过的地方,立刻凹陷出一个酒窝来。
她说:“哈哈,生哥,你怎么在我床上?”
罗浮生:“……”
怎么说话呢?
然而,林见笙好像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还在等着他回答。
罗浮生想一想,也不跟她计较了,回答道:“你昨晚上烧得厉害,我就留下来陪你了。”
说着,看了看窗外亮起的天,又问:“饿不饿?起来吃饭?”
林见笙点点头。
罗浮生就要扶她起来,她又忽然抓紧了被子,把脸埋得更深了。
罗浮生茫然地眨了下眼:“怎么了?”
林见笙露着半张小脸,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道:“我、我想赖床……”
“啊?”罗浮生更茫然了。
“生哥,你先去喊刘叔准备早餐,我再过会儿就自己下来了。”
“哦——”罗浮生拖长了音,回忆了一下另一位千金小姐洪澜。
可能她们千金小姐,都有这个习惯吧。
【五十】
罗浮生一下楼,我立刻爬起来,把被子掀开,一看。
还好,被子裹得紧,床单上没沾血。
不然我只能骗他是大姨妈了……难以启齿。
我赶紧把被子三两下一叠,裹了件外衣,小心翼翼开了门。
罗浮生正跟刘叔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我猫腰贴着边,溜进了洗漱间,从镜子后面取出药和绷带,重新包扎了一遍。
包扎完了,穿上衣服,才看见镜子里,脸上那道小豁口,已经凝成了又细又短的一条黑红色的线。
……
“可我罗浮生,心里已经有了人,还请天子娘娘,别让兄弟们误会了。”
……
若碰一碰那道伤口,还是有些微微地疼。
【五十一】
罗浮生上了楼,林见笙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他推开门进去,没看见林见笙,只看见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床被子,放在雕刻精细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