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没过一会儿就把粥端过来了,我瞧了眼她的眼眶,没有红色。
嗯,没哭过。
我把粥碗接过来,不愧是夫人的粥,用的碗都是官窑的,清透透的水灵极了,居然还不烫手,感叹了一下夫人的奢侈生活,我便端着价值千金的御赐碗呼啦啦喝起了粥,大家闺秀的姿态太累了,况且这儿除了青玉也没人看我端庄的姿态。
青玉看着我豪迈的姿态欲言又止,我装作没看见。
嗯,真香。
夫人每日必定要喝这养颜粥,现在灶上肯定又在做了,喝完再让青玉去端一碗。
青玉又去后厨端了一碗,我砸吧砸吧嘴,碗太小,没喝够,不过看着青玉面色煞白,仿佛腿肚子都在打颤的小模样,我还是心软了,把碗递给她还回去,看着她如遇大赦的样子惋惜地摸了摸肚子。
罢了罢了,这侍女除了爱哭,还有点胆小,我认了。
温暖的粥水入肚,我感觉手脚都暖和了一些,也终于有心思想想我那有着状元之才的未来夫婿了,希望批改考卷的皇帝眼神好一点儿,别点了一个乌七八糟的状元,就像我那狼心狗肺的爹一样。
青玉坐在桌边,还在绣帕子,我瞄了两眼,被那繁复的花纹闪的眼晕,没有共同话题,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梦中依旧不消停,我惆怅地看着眼前那道挺拔俊逸的身影,第不知多少次想凑上前去看清楚那人的脸。
嚯,这回就更过分了,不光看不清脸,连衣服也看不清了,我翻了个身,颇有些愤愤不平,一连梦了七年,居然正脸都不给我瞧一眼。
必定是不能见人!
怎的有点凉,我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半梦半醒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唉,不想嫁。
第二日大早,我没起得来,不是因为我偷懒,今日是我大婚,就算我可能嫁给一个五十多的状元老头子,也没想过逃婚,文侍郎毕竟也养了我这几年,我还是很有为人子女的愚孝操守的。
再者依夫人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早日扫我出门的态度,我想但凡我有一点行动能力,夫人都会唤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捉我起来拜堂去。
只是,我是真的起不来了。
昨日受凉,我又自娘胎出生便带病根,所以我很轻易地病了,病到整个人都烧的不清楚了。
就算夫人把眼睛瞪得铜铃大,我也爬不起身了。
滚烫的火焰中,我模模糊糊听到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禁笑了。
好极好极,没想到我在病中竟也能将素来装模作样惯了的夫人气成这样,我可真厉害。
日常自我吹嘘一番,我便抵不住困意又在滚烫的火焰中睡着了。
这一觉睡下去,便从端午睡到了中秋,多亏回春堂林老大夫的妙手医术,几次将要去面见阎王爷的我拉回来,我十分感激,于是在醒来后我十分给面子,不带半点犹豫的喝下了那碗一看就苦的要命的褐色药汁,并且没有说出一个苦字。
哎,今天的我一如既往的厉害。
林老大夫慢吞吞地收拾药箱,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满嘴的苦味,在林老大夫严厉的注视下轻车熟路地掏了一颗蜜饯扔进嘴里。
吃了蜜饯,我迅速躺倒在床上作气若游丝状,林老对此见怪不怪,连个眼风都没给我,倒是新来的小药徒十分好奇,不停看我,我注意力全在外边动静,心中默念,五、四、三、二、一,
刚好数完,夫人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大约今日我那侍郎爹不在家,夫人也不装模作样地扮贤淑,开口就是一顿训斥,直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