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轻轻叹了一口气,“秀秀,你我二人成亲也有十二年了……”
最近总是精神不集中,我忍不住又开始神游,对,我是崇明八年嫁人的,今年是崇明二十年了,原来都十二年了。
李哲还在说些什么,我又凝神听他说,“……秀秀,我们好好过吧,只要你忘了你心中那人,无论之前经历过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惊讶的看着他,都忘了喉咙的不舒服,“我,心中那人?我怎不知道我心中有人?还有这句‘经历过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
他微微一顿,想来拉我的手,“秀秀……”
我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冷淡道:“你还是把话说清楚好。”
他一愣,又变得十分愤怒,“你不必辩说,青玉都与我讲了,你嫁给我的那几个月每天都在画一个人,我也已经见过那些画,画中那人的坐卧起居无一不清晰,你若不是、若不是和他……又怎么会画的如此细致清楚!”
我诧异地看着他,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恼怒油然而生,冷笑道:“大人这鸡鸣狗盗的勾当倒是做的挺好!”
“你!”他哆嗦着手,我看他似乎有要动手的迹象,我皱着眉再倒退了一步,抢先开口:“大人请回吧,我别无他求,只想要一纸放妻书。”
他脸色铁青,“放妻书?你想与他双宿双栖?绝无可能!”说完甩袖便走,走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都在哆嗦,看来是气的不轻。
眼见他走了,我再也忍不住喉咙的痒意,猛地咳嗽起来,雪白的帕子一片猩红,一滴一滴顺着帕子又落在地面上,鲜血还在争先恐后不要钱一样涌出,这一次恐怕瞒不住那个小丫头了,我苦笑着想。
这一次大约是病入膏肓了,大夫们见了我的情况纷纷叹息着摇头离开了,说的最多的便是准备后事,碧玉的眼睛一直红肿着就没消下来过。
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想冲她笑一下也做不到,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冰寒沁骨,怎样都不暖和。
李哲因为我这场病特地向新皇告了假,请求晚些时日再入京,他是新皇的心腹重臣,新皇自然应允了他。
这件事又在岳阳城内和京中掀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男人们羡慕新皇对他的恩宠,女子们羡慕他对夫人的爱护深情,听说府内来了一波又一波媒婆……
碧玉真的很有说书的天赋,总能将一些无聊的小事讲的十分有趣,我觉得比话本有意思多了。
我断断续续清醒过几次,只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身体在衰弱下来,越到后来甚至连抬手拿箸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