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的水系灵力微凉,却很柔和。它们缓慢地在她身边流动着,像是在确定她的方位。
下一秒,她就被拥入了怀抱。
“明昭。”他好似又笑了,“明昭。”
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像个孩子一样。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谢谢你肯定了我。
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她试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不出意外又得到了一声轻笑。
陛下笑了……
真好啊。
“不过陛下这个称呼就算了,免得被旁人听去真的以为我要谋权篡位。帝君之类也未免太刻意,我亦不喜。”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诱哄着某种小动物,“我记得你曾说过最喜欢喊我的名,那时我并未回复。如今,我能唤你昭昭吗?”
昭昭。
朝朝暮暮。
明昭被这个柔情的叠词击中,愣是没缓过神来。
“至于婚约。”他松开了环抱她的双手,语气平淡,“即使水神不提,我也是要提的,早日解除便早日少了一份挂碍。”
“可锦觅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旭凤三番两次不顾你的颜面强夺,甚至在你大婚前夜与她灵修。这等耻辱,陛下难道忘了吗?”提起这个,明昭就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到花界一掌拍死那只凤凰,“天界大婚,准天后却不在,六界如何沸腾;天魔大战,准天后成魔后,世人又是如何非议?他们倒是亲亲我我浑然不顾,殊不知这天界的威仪早被践踏无几了!”
“杀了白鹭,将月下、缘机等人投入地狱我从不后悔。花界恩将仇报、魔界出尔反尔,灭了他们我亦无所畏惧!只恨那旭凤与锦觅直到最后都不知悔改,还说什么真爱,可笑!”
见她说着又开始激动,润玉无奈地安抚道:“过去种种,因缘际会,皆烟消云散。我所做之事也非光明正大,私心杂念算不完、也不愿再去算了。我已赔给他们一个天帝,也赔上了一世光阴,这笔账也算两讫了。”
“您做了什么值得赔这个字?他们指摘您不忠不义,可我看着那些人却是最臭不可闻。当初手染鲜血者反而万人之上,也无人敢多说一句。可您呢?执掌天界那么多年可曾枉杀一条性命?”明昭看向他的眼,那里有最明亮的色彩,是她梦中最为绮丽向往之处,“昔年邝露为陛下杀了一位仙家,陛下罪己诏里全揽于自身,更恩庇他的全族使他们一跃成为天界重臣。请您不要再说亏欠之类的话语了,您从不欠他们什么,反而是他们一再地向您索取而不自知。”
明明是一片黑暗,与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的黑暗,却并不再觉得孤单。
是因为有她在吗?
对她话中之言不做评价,先前模棱两可的猜测也愈发清晰。润玉触到她的手,又小又软,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双手引万钧之势颠倒乾坤,固执地想要逆天而行。
即使他什么都还没有为她做过。
“对我不必使用敬词,昭昭也不希望我一口一个尊者吧?”他用双手将她的手合拢在一起,语气更柔和了一些,“其实这样的亲昵之称应当等我彻底取消婚约之后再……昭昭会怪我轻浮吗?”
明昭被他一番好似剖白的话语说得有些懵,“不会。”
是她的错觉吗?陛下对她好生温柔。
这样的温柔她只看过他对那条小泥鳅,还有……锦觅。
锦觅。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
纵使生而为恶,怎可连对陛下的忠心里都掺杂其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