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看着眼前尚书府破败流离的样子,内心到是没什么触动,唯一担心的,就是邝露的情绪了。
“我没事。”邝露对上身侧人关切的目光,安抚一笑,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悲观,“我在这儿逗留这些时日,不过是想看看这些人的最后结局罢了。”
“如今,也是心愿已了。”邝露对着身边的人,与他并肩而行,总觉得心里慰贴了很多,“我们继续赶路前去纯戴宗……”
“邝露!”
前方的两人一齐扭回头,润玉看着邝露有些惊喜地下了马车,往回走去。
如今的谢烨之比起之前更多了一份意气风发,他看着邝露的目光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洒脱。
“便是朋友,走之前也该和我说一声吧? ”
之前邝露已和他说得十分清楚,他虽心下有些遗憾,但对这样性格果决又不拖泥带水的姑娘十分有好感。
邝露见此,也笑得开怀:“我向来不喜欢离别,因此本不想让你来送。”
“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此刻的谢烨之满满的朝气,“你们是往西边去吗?指不定之后,我们还能遇到……”
润玉看着前方相谈甚欢的两人,努力按下心里淡淡的不悦。
无妨,他们相识不过几日,而我们来日方长。
终于等两人告别好,润玉吩咐完车夫,就笑着看向邝露,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一会儿我们跟着车夫去云观那儿,下了车你再往西走一段路就能到纯戴宗了。”
“听润玉的意思,你是不和我一起回去吗?”邝露下意识地问,但又随即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路上,大半与润玉你同行,我竟是一时习惯了。”邝露对润玉抱拳行了一礼,“确实有劳润玉师兄一直照顾邝露了。”
……习惯吗?润玉被邝露的话勾起了回忆。
是啊,一旦习惯成自然后,那融于骨血的“习惯”真是最可怕的东西。
见润玉有些失神,邝露有些疑惑,不禁再次叫了一句:“润玉师兄?”
润玉回过神。事实上,他也只有在邝露面前才敢如此放松自己的心绪:“这一路上分明是邝露体谅我居多。能和邝露同行,是我的幸运才对。”
两人相视而笑,邝露率先开口:“好啦,我们就别互相吹捧了。听说云观的戏很有名,不知道润玉师兄可有兴趣一观?”
润玉撑着头看着如今活泼可爱的小邝露,开口就带着三分笑意:“……很有兴趣。”
*
很快,润玉就后悔答应了邝露来看戏。
如今这些凡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竟能将他们天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搬到舞台上,博得一片叫好声。
也不知,那魔尊旭凤知道他被凡人们编成了离奇的故事甚至还被丑化,会不会亲自来走一遭?
好不容易在中场的时候将邝露拉出门,见她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润玉也难免有些头疼。
“这戏有这么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了。”邝露仍是沉浸其中,“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不都像润玉你这样超凡脱俗,对天界之事很好奇也很正常呀。”
“我是说不过你的。”润玉失笑,“走吧,那王老伯不是说,这里还有一个戏班也很有名吗?”
两人并肩往另一个被当地人推荐的露颜舍走去。
润玉走着,心中忽然一动,开口问道:“那不知,我们的邝露小师妹觉得刚才这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