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这顿精心料理的晚餐有三分之二都进了苏菲自己的肚子里,余下的三分之一也有大半是进了卡西法的腹中。
而十分反常地,哈尔吃过饭并没有出门,反倒是拿了一本不知出处的故事书,抱着萤草给她讲书里所述的不知出处的故事。
这个故事一讲便是三个晚上,待到故事讲完之时苏菲答应给萤草织的披肩也完成了大半。
第四个晚上,哈尔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抓着他的手,尽管满脸的不舍,却也没有开口挽留,只是拉着他教他弯下腰来,然后微微垫脚在他的脸颊印上了一个吻——
“那你要早点回来哦!”
说话的声音和她的吻一样甜。
“好。”
只是话应得虽是快,却得不到兑现。
等了他将近一夜仍未见其人影的萤草皱着小脸,气鼓鼓地用缀满各式鲜花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漂亮的鲜花粽子。
鼻尖充斥的均是哈尔的味道——唯恐打扰了苏菲休息,她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在大厅候着,而是直接躺在哈尔的床上等着他归来,只是人没等到,反倒眼看着天际泛白。
直至楼下传来 “啪嗒——”一声,尽管微弱却正正好传进未眠之人的耳畔。
那是大门被人从外打开的声音。
床上的“粽叶”一瞬散了开来。
萤草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便跳到了地上,扭开了门哒哒哒地就想往楼下跑。
不过刚跑到楼梯口,她却停了下来。
眼前的景致让萤草一下肃了神情,粉嫩的唇瓣更是被她自己咬得发白。
硝烟与鲜血交杂在一起的味道并不好闻,可偏偏此时哈尔的身上便满满充斥着这样的味道,浓郁的、甚至铺天盖地的。
“你受伤了?”
他没法对她说谎,所以只得无奈地回道:“差不多都好了。”
是差不多都好了,伤口已经结了痂,只是看起来鲜血淋漓的,可怕得紧。
但萤草听完却把自己的唇瓣咬得更紧。
把自己的力量分了一半凝结成水晶,让哈尔戴在身上的后果就是这家伙仗着自己能够自愈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哈尔见她这样忍不住叹气。
换做以往他早已把她抱进怀里,可如今他的身上既染了战火硝烟的味道,又沾了自己与其他人甚至称不上是人的生物的鲜血,连他自己都非常嫌弃自己了,哪还敢再去伸手抱萤草?
好在安慰的方法除了拥抱还有许多,他用尚还干净的唇瓣轻触了触女孩儿被咬出血痕的唇瓣,姿态低得像祈盼公主垂青的落魄骑士。
“是我错了。”
萤草公主委屈极了:“那你要改呀。”
“好。”
她当然不信他,所以瘪了嘴再不回应。
骑士难得没有再哄依旧很不开心的小公主,甚至站直了身子想要走。
萤草见他如此眼疾手快地扒住了他的袖子,仰着一张小脸看他,声音委屈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你要去哪里?”
“我只是想去洗个澡。”洗好了澡才可以伸手抱你呀。
萤草可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两只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抿着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至了浴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