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草甚至看到了不远处那一抹熟悉的绿光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着,她忍不住回头扯住了哈尔的手指,却从相连之处意外感受到了他体力极不平静甚至暴走的魔力。
萤草一瞬敛了心神仔细观察周遭的一切——
莎莉曼的这个魔法阵无非就是催化哈尔心中的恶念,让他放出心中邪恶的兽,再被反噬,最后不费丝毫力量就能将他降服。
既不是恶魔,就将人逼成恶魔。
萤草松了哈尔的手,挥起自己的蒲公英砸向那愈来愈近的绿光。
凡是魔法阵必有阵眼所在,只有破了阵眼,再厉害的魔法阵也会一并被破坏,便如此时。
做最后挣扎的莎莉曼朝着哈尔与萤草的方向掷出了自己的法杖,好在哈尔幻化出了羽翼,揽了萤草与苏菲便冲破了花房的顶往外飞去,只是魔力还未平息,他不敢冒险,只放了萤草与苏菲在方才开来的飞行器上,自己则驾驶着它迅速地将花房甩在身后。
身后的追兵也驾驶着飞行器跟了上来。
萤草无意于此时的险境,所有心神都在于面前的哈尔。
只见得她把手搭在了哈尔执着方向盘的手上,碧绿色的光顺着她盈白的小手流至了哈尔的体内,不消多时便教那些不听话的魔力乖乖平静了下来。
确定了哈尔没事了之后,萤草这才把手收了回来。
她的唇可见的白上了许多,哈尔摸了摸她的脸,纵使心疼却还是将是否还记得如何驾驶飞行器的问题问出了口。
萤草咬着唇摇了摇头。
无非是想兵分两路,自己引走追兵好让她们脱险,她当然不想让他以身涉险。
“萤草,你知道的。如果不是莎莉曼亲自出手,他们为难不了我的。”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唯恐惊扰了面前这一只极度不安地小兽,“苏菲和城堡都需要你,你带苏菲回城堡再和卡西法把城堡的踪迹藏起来,要快,你知道莎莉曼的,她一定会倾尽兵力将城堡找出来,所以你得先回去。”
他说得不错,或许此去凶险,但若不是莎莉曼亲自出手,那些追兵为难不了他,最多只能让他受些皮肉之伤,再将他回家的时间拖延他些许。
萤草不敢再任性,只得点了点头,赤红色的眸子里似有水光闪动。
她本只是一棵胆小怕事又爱哭的小草,如今却因为爱上了一个人变得坚强勇敢,甚至可以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挡在那人之前抵御千军万马。
哈尔见她点头也没有再耽搁,手一挥便将飞行器幻化作两架,又隐了萤草所在的那架的踪迹,转而操纵着他脚下的那一架往另一个方向驶去引走了身后所有的追兵。
“等我。”
他的声音好似还在耳畔回响。
萤草抿着嘴将那些软弱无用的情绪压下。
她收起了手上一直抓着的巨大蒲公英,转而握上了飞行器那冰冷的方向盘,操纵着飞行器平稳地往城堡的方向驶去。
另一边,花房内。
两个侍从费了许久的力气这才好不容易将插进椅背的法杖拔了出来,交还至莎莉曼的手上。
少年伊立在一旁,待两位侍从的身影逐渐隐于绿叶之间,这才恭敬地开了口:“老师,那位女巫……”
莎莉曼这才望向不远处的地上那位不省人事的所谓荒野女巫,脸上难得写上了除微笑与矜贵以外的情绪——不屑而轻蔑的,如同在蝼蚁甚至最肮脏的老鼠一般。
“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与恶魔做交易的人从来不值得同